于是,金木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情绪,抖擞精神,挺直腰杆,终于气定神闲地轻轻敲了一下朱红的大铁门,学着大人的口吻问话:“请问铁柱在家吗?”
别看金木学得有模有样,但是他心里还是略有不快:“城里人怎么这么复杂,正月初一为什么不大门打开,开门大发财嘛!开财门哟,可是越早越好。正月里来闹新春,我们龙王山串门可是进出自由!”
“这么早?老头子,有人给你拜年了!”一个清脆、轻佻、带着侉音的普通话娇滴滴地从房子里穿透出来,紧接着大铁门“吱吱呀呀”打开,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漂亮阿姨。
“哇!铁柱的妈妈这么年轻!”金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眼里,天下的妈妈都和水英差不多——满脸皱巴巴,衣服软塌塌,染着沧桑岁月的苔印。
金木眨巴眨巴眼睛,再仔细瞧了瞧红中泛白、丰腴莹洁的女人,袭一身珠光宝气,风情万种。但她却不耐看,有涂脂抹粉之嫌,和龙王山已经寓居城市的小表妹那上帝偏爱的天然珍珠般美人胚子相比,铁门前的女人有着独特而不规则的形状,似乎是钻石被打磨切割后才得到光芒熠熠的美丽,乞求巧夺天工,但缺乏神来之笔。
这个女人能散发撩人魂魄的气息,扬起令人断肠的微风,勾起成年人无限的遐想。放在龙王山,不知人们又会编出多少风花雪月、离奇生动的故事!好事的作家一定会杜撰出扣人心弦的《山海经》大餐,贫庸之辈也能拼凑成《故事会》的笑料,以飨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