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踉踉跄跄到传达室休息去了。家里的重大事情也就一锤定音了。
金木不屈服命运的安排,但他心里完全知道:“你要么适应时代,要么改变时代。世界无处不是游戏,你参与游戏,就要服从规则,除非你放弃这个游戏,创造新的规则,但前提是别人都遵从你的新规则。所以,在户籍面前,每个人是多么渺小,真可谓沧海一粟,滚滚长江里的一根稻草,小人物是不可逆天的,拿石头砸天,石头掉下来砸在自己头上,力气用得越大,受伤害的越深,最后倒霉的是自己。”
金木甚至把“农”和“非农”比着地和天,没有云梯可攀登。金木还把它比作DNA,甚至超级DNA,它完全单方接受母亲的基因,他的逻辑是:龙生不了龙,但凤一定生凤,母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多少英雄好汉都为户籍折弯了腰,妻离子散、父子反目、母女成仇、兄弟老死不相往来。
金木也是知道:“一入农门苦似海,谁叫自己的妈妈是农民呢?儿不嫌母丑是因为你无法选择!你不是输在起跑线上,你在娘的肚子里就输了!”
金木甚至想起水英当年要把自己过借给生产队副队长大麻子做干儿子的事。现在想想,那是妈妈吓唬吓唬自己,自己嫌大麻子奇丑无比,怎么也不同意。历史上卖身求荣,攀龙附凤的人是数不胜数,有的人还投靠杀父仇人,如果现在有达官贵人能改变自己命运,但前提是自己从此与这个贫穷,但相依为命的家庭脱钩,自己现在还能经得起考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