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嬷嬷还在扯着郎延煦的袖子,想把他拽出去,可是,哪里拽得动呢,郎延煦使劲一挣,就甩脱了二人的手。
郎延煦像一根石柱一样,呆呆地站立当地。
再傻的人,再无知者,此刻都应该能够看出,天怜女王并不是生病了,女王只是怀孕了而已。
郎延煦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不敢相信他只是三、四个月没有见到天怜女王,这个他心爱的女人,居然就挺起了那么大的肚子......
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这时,卧榻前的几个宫女,包括卧榻上的天怜女王,都注意到了郎延煦的存在,寝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和压抑。
榻上的醒儿跳下来,就想出言驱赶郎延煦,被天怜女王叫住了。
天怜女王示意醒儿几人退下。
醒儿于是摆摆头,带着几个宫女和嬷嬷退下了。
寝殿里只剩了天怜女王和郎延煦相对着。
郎延煦已经红了眼睛,眼睛里都是怒火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寝殿里气氛极度尴尬和压抑。
郎延煦已经忘了自己是臣下,是君子,他忘了向天怜女王请安,忘了行礼,他的眼睛像两只会喷火的火炉,无礼地、冒犯地盯着天怜女王,像是想用自己的目光把天怜女王脑子里隐瞒着他的那些东西全部挖出来。
郎延煦一字一顿地问:“是谁的孩子?”
郎延煦发出的声音,嘶哑而愤怒,让人听了,忍不住联想起一团燃烧的火炭发出的“嘶嘶”声。
天怜女王习惯性地拂一拂鬓角的垂发,她神色镇定而淡然。
天怜女王正想回答郎延煦的问题,这个时候,醒儿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太医宴秋水。
宴秋水看到郎延煦,怔了怔,朝郎太傅作了一揖,算是见礼。
天怜女王看一眼地板上站着的郎延煦,将自己身子重新靠回床头,吩咐醒儿道:“给郎太傅赐座!”
醒儿愣了愣,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赶紧叫来几个丫头嬷嬷,放下寝殿中间的垂幔,将郎延煦请出垂幔外面,让了座位,又奉了茶。
郎延煦压下心头怒火,坐在垂幔之外喝茶。他虽然手里端着茶,却一口也喝不下去,心事重重。隔着薄薄的红纱垂幔,只见里面人影憧憧,丫头们围着宴太医,宴秋水在为天怜女王把脉问诊,做一些检查。
窗外有几声鸟叫传来,又有几声蝉鸣,更加令郎延煦的心烦躁不安。
一杯茶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旁边两个老嬷嬷虎视眈眈,像盯贼一样盯着郎延煦,生怕他二次闯入帷幔之后。
二人第一次已经失职,没能拦住郎延煦,被他闯到天怜女王榻前,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们也决不能再让郎延煦踏前一步了。有两次郎延煦探长脖子,想看清楚一些帷幔后面的情况,也被老嬷嬷故意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