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在场的所有人中最弱的就是叔父了,还是不要随便刺激别人为好吧。」
「啊?……确实刚才挺危险的。我没想到对方会像那样敌视我们。要是没有那个装笑的男人,我肯定已经死了。但他们也觉得,比起自己动手不如让我们让魔导王喝上一壶后再死对他们更有利吧。虽然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够格。」
拉裘丝故意对着哈哈笑着的阿兹思叹了口气。
事实真的是那样吗?
叔父向漆黑圣典透露出自己知道教国的某些重要情报,可为了不让情报传到魔导王耳中漆黑圣典将其灭口也不奇怪。或者把叔父绑架后用拷问或是魔法问出情报也是有可能的吧。
说到底为什么叔父要让教国知道自己掌握着某些情报。如果他不那么做,应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谈话就结束了吧。
为什么要刻意引火上身。
阿兹思不是那么没远见的人。如此看来这背后应该是有什么拉裘丝所不知道的东西吧。
再怎么思考也不会有答案。拉裘丝停止了无意义的思考。
「真是的……那么叔父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啊?我打算在王都等魔导王打过来。上面的大人物好像打算数日内从王都派兵前往近郊布阵。谁实话我不觉得他们能打赢。魔导王和其下属一定会攻到这里……你不够格和魔导王过招的,快逃吧。」
话已经说白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丢下这座都市逃跑。叔父……」
如果有什么能打倒魔导王的话,那一定不是战士的一击而是此刻的一刺。正因为如此拉裘丝才只能要紧牙关,目送为了迎击魔导王从王都出发的人们。
「如果你是要邀请我和你一起战斗的话那我拒绝。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是吗?」
「嗯、我会做好我能做的事,你也做好你能做的。但是,为了我可爱的侄女我再说一遍。你们还是快逃的好,在魔导王的力量面前你们无能为力。」
「……哼、什么意思?若是你便能做出一番伟业吗」
面对伊维尔哀的质问,阿兹思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样笑了笑。
「确实凭我也一样赢不了魔导王,我不过如此。但就算魔导王包围了王都,我一个人也能跑得掉。」
阿兹思站了起来。
「那我就去面对房间松一松腰了,你们怎么办?」
拉裘丝理解了叔父的意思,皱起眉头。
「我们会回去。毕竟之后不得不做各种准备。」
拉裘丝同叔父告别,一行人姑且警戒着周围下到一楼。在一楼领取报酬后离开了这家店。漆黑圣典的人并没有打算袭击这边的迹象。
3
从王都出发以旅行者的速度前进三天左右的距离,已经能看到魔导国的大军的报告被送到了赛纳克的手上。为了迎击魔导国的军队,全军在赛纳克的指挥下出阵了。
在远离王都半日路程的平野,收到魔导国西侵报告的王国军在此建立了简易阵地,根据作战计划在阵地中等待魔导国军。
阵地以封锁大道的形式建立在其之上,如果魔导国军就这样笔直地朝王都进发阵地便能发挥其效果,如果魔导国军改变了进军方向王国军就有必要建立新的阵地。虽然有着这样的担心但根据探子来报魔导国正笔直向王都进发,看样子这份担心是不会成为现实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会为此高兴。
此次迎击魔导国的王国军是由邻近贵族和王都的民兵、难民中选出的可以作战的男人所组成的。将其称为王国的决战兵力也不过分。
其总数超过四十万
能够集结出如此庞大的军队,着实让人想要夸奖一句做得好。可实际上不过是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因为没有像样的装备,许多人手中只握着棍棒。
只是与其境况相反,王国军却非常士气高昂,但这只是困兽之斗,不过是知道了魔导国残忍做法的人们,仅凭着想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的信念,而拿起了武器罢了。若是这份勇气有一点龟裂王国军便会瞬间瓦解吧。
即便如此庞大的兵力本身就是武器,一字排开的士兵们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散发出异样的压力。那么、魔导国军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图才会向着四十万大军笔直前进呢。
只要稍微懂一点兵法都应该知道,笔直地一头扎进这种大军里绝非上策。不如说对于魔导国来说,最稳妥的战略应该是“什么都不做”与不需要补给的不死者军队相比四十万人类大军是一头饥饿的巨兽。只要将其包围施以威吓,这头巨兽便要么饿死要么陷入恐慌自取灭亡。
可魔导国军一边摧毁沿途的一切一边笔直前进,从至今为止魔导王的深谋远虑来看,很难想象会没有任何目的采取这种行动。
魔导国有着胜利的自信。
对于魔导国来说这根本算不上鲁莽,对曾经只用了一个魔法就让二十万大军丢盔弃甲的魔导国来说,说不定打折魔导王只用两个魔法就能全歼敌军的算盘。
当然、身为总帅的赛纳克可不愿意相信真的会发生这种事,但以贵族为中心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有意见表明应当分散兵力。的确可以理解。虽然有被各个击破的危险性,但如此一来就能避免仅被一个魔法全歼的风险。
但这做不到
由于卡兹平原的大败和这次魔导国的侵略,能够指挥大量士兵的贵族和骑士的数量锐减。仅是分散兵力便会溃不成军,四十万的决战兵力会瞬间化为四十万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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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正因为有如此庞大的兵力聚集于此——有着聚集在一起的同伴——人们才能鼓起勇气与魔导国对峙。
进入阵地后已经两天。庞大的兵力导致仅是开战的准备工作就花费了如此的时间。在所有的布阵完成时,魔导国的军队一到“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准备了”的态度光明正大的露出了尊容。
兵力大概一万左右,大致由三到四种不死者组成。在四十万大军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数量,但在个体的强度上魔导国的军队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是毋庸置疑了。
「殿下」
「我知道」
赛纳克简短地回答军务尚书。
军务尚书因为不习惯身上的铠甲动作变得生硬,甚至有些滑稽。只不过赛纳克也没办法说别人
赛纳克穿着曾经葛杰夫的铠甲——王家的家宝,但赛纳克自己也知道一点都不配,和葛杰夫根本没法比。
不过赛纳克还真得感谢这附有魔法的盔甲。
这段日子由于压力而暴饮暴食的赛纳克的肚子变得比以前更大了。如果不是附有魔法的盔甲,赛纳克就得请铁匠改一改铠甲的尺寸了。
「牵马来!」
接到赛纳克的命令骑士将一头骏马签到赛纳克的大帐前。
赛纳克费了一番功夫骑上不给好眼色的爱马。不带任何护卫一个人出了阵地,向着魔导国军前进。
就算带了护卫,只要魔导王想杀赛纳克,护卫也派不上用场吧,更不用说威慑了。
那么单骑前往反而能让众人见识自己的豪胆。而且若是单骑前往还被杀害,也能让大家知道魔导王的器量。
(里·耶斯提杰尚有英杰……吗)
没有遭到任何阻挠的赛纳克到达对峙的两军之间,启动魔法道具将自己的声音扩大。
「我是里·耶斯提杰王国的王子、赛纳克·瓦尔雷欧·伊格纳·莱尔·凡瑟芙!想要和魔导王陛下一对一谈话!」
赛纳克并没有舌战魔导王的打算,事到如今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魔导王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做出这种事的。
安兹在三面的油布帐篷下眺望着自军建立阵地的样子。基本由不死者构成的魔导国军因为不需要粮草一类的补给,阵地与部队的词比例比一般的部队要小的多。
从根本上看,虽然也有意见表示没有建立阵地的必要,但安兹认为建立阵地也是一种经验。
实际上在经历过数次的阵地建立后,眼前的阵地应该是要比最开始时得更牢固吧。
原本建立在阵地时也会用上马雷的魔法,但出于某个理由马雷只是待在安兹身边默默地看着士兵们建立阵地。
一旁亚乌菈也望着整列的自军,但貌似她的视线望向的是她的仆从。
不论是阵地还是帐篷用的魔法都能做出更加高质量的东西。但还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安兹使用了以物理手段搬运过来的大帐篷作为大本营。
(或许今后对魔导国的土木工程全部交给马雷也不错)
魔导国的亚人和异性种中有擅长挖洞的种族,让他们成为马雷的部下或许也不错。不如说、雅儿贝德之类的很可能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行动——如果真有谁已经有所行动,那么应该会有相关文件被送到安兹手上——有必要委婉的问一问雅儿贝德这方面的事情。
难道是心有灵犀吗,忙于建造主阵地的雅儿贝德带着科塞特斯回来了。
「安兹大人。看来是人类派使者来了、如何处置?」
「不是开战的使者吗?准备招待……欢迎用的饮品也备上」
当雅儿贝德开始准备桌椅之类的东西时,一个穿着全身铠的男人骑着马进入了安兹的视线。安兹对男人穿着铠甲有印象。(那是……我记得是葛杰夫·史托罗诺夫的铠甲。那个人就是次任战士长吗?怎么好像和我听到的不一样啊)使者正好停在了两军中间,开始大声报上自己的名号。
「我是里·耶斯提杰王国王子、赛纳克·瓦尔雷欧·伊格纳·莱尔·凡瑟芙!想要和魔导王陛下一对一谈话!」在这个距离也能听清楚他的声音,应该是用了什么魔法道具吧。
「怎么办?安兹大人。既然不是开战的使者,和他废话也没有价值吧。就这么开战吗?」
「不、雅儿贝德,那可不行。对手打算与安兹大人舌战,就这么拒绝会传出安兹大人度量狭小的传闻」
「传闻算什么」雅儿贝德露出冷笑「反正都是将死之人,没人听的传闻又有什么意义」
安兹也不想搞什么舌战,对手是这个国家的王族那么除了战斗力之外的一切都比安兹优秀吧。然而。
「雅儿贝德。你忘了吗?可能会有将传闻传出来的偷窥魔法也说不定哦?」
「……万分抱歉」
「呜嗯……那我去了。对面是王族一个人来的。我如果不是一个人去,可不成体统」
「没问题吗?安兹大人」
「不知道。亚乌菈、要是我被洗脑或是被做了其他什么,你,就用你的世界道具保护我」安兹平常所装备着的世界道具,这次被存放在了纳萨力克内。所以只有亚乌菈用山河社稷图的话,安兹也会被关在其中,这样一来、即使安兹被洗脑了也不会被转移等手段带走。
「遵命!」
「呜嗯」安兹这么回答亚乌菈后,便骑上噬魂魔离开了阵地。顺便一提,安兹因为练习过骑马,所以现在也算是能骑得像模像样了。但因为实在称不上骑得有多好,所以为了避免在两军面前出丑,安兹也不打算改变自己以礼还礼以牙还牙的做法。对方微胖的男人,在其眼下有着化妆也掩盖不了的黑眼圈。
「初次见面,魔导王陛下。我叫赛纳克·瓦尔雷欧·伊格纳·莱尔·凡瑟芙」
「初次见面,我就是安兹·乌尔·恭魔导王。请多指教。那么、就这么站着说话也不是事。」安兹发动了两次魔法,在身边出了相对的两个黑色王座。因为是由魔法创造出来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两个王座的外形分毫不差。
「虽然是金属制的硬东西,但我们还是先坐下吧、如何?」
「乐意至极、陛下」
二人坐上王座的同时,安兹再一次使用魔法在二者之间,造出了拥有同样黑色光泽的桌子。虽然安兹从刚才一开始就一直在使用魔法,但赛纳克并没有警戒安兹的样子。看来是没有暗杀安兹的打算了。
接着安兹从道具箱拿出两个的杯子和装有冰水的容器。
「水可以吗,这种场合酒不太好吧、橙汁如何……?」
「非常感谢、陛下,水就可以了」
「那么谈话的准备就完成了。所以我们要谈什么?关于我们侵略的正当性吗?」
「没有谈论那种事情的必要、陛下。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您要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为何不接受我们的投降?」
理所当然的疑问。虽然在安兹心中有条理分明的理由,但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暴虐无道的屠戮吧。「呜嗯」安兹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没没有继续隐瞒的意义,便将魔导国的计划告诉赛纳克。
「因为没有好处,我要让你们成为牺牲品,来让世人知道与魔导国作对的下场。为此在将你们歼灭后,还有入侵王都将一切变成瓦砾之山。今后百年、千年让那座瓦砾之山一直警示世界,与魔导国作对是有多么愚蠢。」
「……听上去您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当然没有开玩笑,只是在陈述将要发生的事实」
「为什么?」
「什么意思?」
安兹并不明白赛纳克话中的意思,反过来问他。
「魔导王陛下拥有强大的力量。既使不那样做,也能让众人知道陛下的威光吧」赛纳克舔了舔嘴唇,然后咽下了一口唾沫向魔导王问道「为何您的度量是如此狭隘」
「心胸狭隘、吗」
赛纳克以为惹安兹发怒了而紧张起来,但其实安兹并没有生气。
「您的目的是什么?」
安兹在口中鼓捣「你的目的是什么」这句话。
在过去对于安兹、不、是铃木物而言,YGGDRASIL这样一款游戏之中遇到的伙伴们,才是人生的全部。曾是一段灿烂美好的回忆,正因为如此安兹想要和伙伴们再次相逢。
在YGGDRASIL的游戏中迎来了终结。
不、是开始。
伙伴们所催生出的NPC们产生了自我而行动,那一举手一投足之中感受到了过去伙伴们的影子。不、说真的在最开始的时候,由于环境变化过于激烈而理解不了,担心他们背叛自己的想法比较强烈,想来真是可笑。但现在已经几乎不担心他们会背叛自己了。
然而穿越到这样的世界不见得只有安知而已。实际上也有其他玩家零星的影子。
那么认为共度那段光辉时刻的伙伴们说不定也来了,会这么想的话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当然安兹也知道自己是在那最后一瞬间才能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伙伴们当然不可能来到这里吧。
事实上,使用了好几种魔法,每当收集情报时己隐约察觉到没有任何人在了。但是只要没有确定就还留有可能性。
抱持着那一抹的希望是愚蠢的行为也说不定,是很没有出息的事也说不定。
但是对于那时候的安兹而言,就是全部
然而现在、那个梦已经渐渐地——变淡了。
伙伴们很重要,但是、NPC们也很重要。
因为那是过去的伙伴们所留下来如同孩子般的存在。
安兹作为最后留下来的人,有守护他们的必要。
正因如此,安兹愿意牺牲一切,不让NPC们遇到一丁点儿危险。不让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势力输给敌人,优先将所有的一切致力于组织的强化。
夏提雅过去就曾经被某人所支配,虽然最后成功的取回支配权。但这当中如果出了什么差错,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情报就会被悉数夺走、受到毁天性的打击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那样的事情不能让它再次发生。
「有什么目的吗。是很困难却又简单的吧,我所寻求的……盼望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幸福」
「幸福?」
赛纳科吃惊的眨了眨眼。
安兹对于那样的态度浅浅一笑,并不觉得自己所说的事情有那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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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人或是其他东西,所追求的终究是幸福,不是吗?」
安兹忘记平常的演技,以对亲近友人一般的态度向他说。
「为此夺走他人的幸福也可以?」
「那不是当然的吗?我所重视的人们能够得到幸福的话,其他人变得如何都无所谓。如果你为了让本国国民幸福,而使得其他国家的人们痛苦的话,该怎么办呢?放弃幸福吧、你会这么说吗?」
「太极端了!」话刚落下便冷静下来的赛纳克低下头说「失礼了、陛下」
安兹恢复了统治者的态度。
「不、无需在意」
「纵使拥有如魔导王陛下一般的智慧与力量,也没有办法用除此之外的手段获得幸福吗?」
「……也许吧,但,也只是也许。眼前若是有能简单获得幸福的方法的话,与摸索也许不存在的方法相比,投向另一边比较好、没错吧?幸运女神后脑勺没有头发、是这么说的吗?」
赛纳克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是奇怪的女神呢.抱歉.我并没有打算愚弄陛下所信仰的神祗、还请原谅」
「啊啊、不用在意并没有特别的信仰呢只是想到有那样的比喻而已。那么、就是如此。为了我该守护的人的幸福,就请你们变得不幸吧。这就是这场战争的根本、能理解吗?」
「说的是呢,对陛下的想法有所同感。追求自己国家的利益、让服从自己的人们幸福,可说这些正是立于上位者的责任。消灭我们能让魔导国的人民获得幸福的话,也能够理解不同意投降的理由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
「是吗?明白了吗。那么接下来是换我提问了呢,但没有想问的……」
安兹稍微仰望、并思考「啊啊、对了。你穿着那副铠甲,那么就问你那把剑的事吧,那把葛杰夫●史托罗诺夫所用过的剑,现在在谁手上?」
「那个现在以寄放的形式让名为布莱恩●安格劳斯的男人拿着」
「布莱恩●安格劳斯?啊啊、那个男人吗」
和葛杰夫单挑时,在旁边两个男人中的一个,那个人应该是那样的名字才对。但是,那是相当久的事了所以几乎记不起来他的长相。
虽然预计将王都化为瓦砾堆,但也有计划回收几样道具,而那其中的一件就是葛杰夫的剑。
「那个男人这次有过来这里吗?」
「不,没有过来,陛下。应该还留在王城里」
「是吗。那么用什么样的魔法将你们全灭也没有问题吧」
负责攻陷王城的是科塞特斯,让他注意下就好了吧。
「虽然一点都没有想要输的意思,但是若是能让陛下用不怎么让人痛苦的魔法来杀的话就太感谢了」
「…….哼姆。说的是呢,知道了。毕竟难得说了这么多呢,你的话我会尽可能温柔的杀死的」
「非常感谢」
赛纳克爽朗的笑容,让安兹不禁惊叹
这个男人的胆量相当大呢,安兹自己能够做出同样的事吗。
(——不觉得能够做到。果然所谓的王族就是这样的存在吗,真是受益匪浅)
赛纳克手拿玻璃杯,将其中的水一口气喝下,丝毫不觉得里面装有任何毒物的堂堂正正的态度。
「非常美味,陛下。话说,还希望您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杀了兄长的是陛下,或是陛下的人吗?」
「兄长?」
安兹将头倾斜,过没多久想起了已经将王国的王子处分掉的事。然而没有办法回忆出名字,顶多记得、大概是名字很长的样子。
「大概是我手下的人吧」
「是吗……果然是已经死了吗……感觉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陛下、感谢您告诉我,那么就此别过吧」
只留下这句话、赛纳克超马的方向走去。
安兹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后,便向着噬魂魔走去。然后只见赛纳克在马旁等候着安兹。
安兹一边疑问着他为什么不骑上去,一边骑上噬魂魔之后,赛纳克也骑上了马。
王子和国王,考虑到哪一边的地位比较高,然后避免从马上往下俯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对于没有学过关于用马的商业礼仪的安兹来说,这个果然就是贵族正确的礼仪呢,为此感到佩服。
(不认真学习贵族礼仪可是不行的呢……不可不学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了啊,会有变少的时候吗……)
「殿下!」
贵族们出来迎接赛纳克,响应赛纳克檄文的周边领地的贵族们几乎都在。
方才谁也没阻止立刻就出去了阵地,但这次却是完全相反的反应,怎么进也进不去。也就是说,大家都期待着吧。能够让魔导王做出什么让步才对,再好不过——赛纳克对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单刀直入的回答了。
[办不到呢,魔导王陛下打算把我们这边的人全部杀死,没有一点交涉的余地]
不可思议的事还有会面色发青的贵族,该不会事到如今还想着总有办法撑过去吧。
赛纳克从马上下来,将一边咬着下唇一边开始思考什么这他们留下,走向自己的帐篷。
走入帐篷后,军务尚书出来迎接。然后浮现出挖苦人的笑容。
[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的样子呢]
[也就是说和料想中的一样,只是、嘛、只有一件事让我有点吃惊呢?]
[是吗,话说我没有见过魔导王,那是多么邪恶的怪物呢?]
赛纳克微笑。
[比想象中的还有人类的感觉哦]
军务尚书对此回答感到惊讶,双眼瞪得溜圆,了。或许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也说不定。赛纳克回忆起关于魔导王的事。
的确外表是令人恐惧的怪物,释放出压倒性的存在感,也不知。身缠的衣装有多少的价值但是即便如此,为了自己重视的事物,为了让他们幸福而行动,这不就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欲望吗?
老实说,不像是生者之敌不死者的反应,实在太像人类的样子了。
完全没有办法理解魔导王是出于怎样的考量,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可如刚刚对魔导王回复的那样,能够对他所说的有所同感。
[啊啊、是啊、没错。和普通的——人类一样啊]
赛纳克将视线从军务尚书移动到帐篷外面。
假如说、在更早之前——变成这样的情况之前,或许会有更好的手段也说不定。但是、已经太迟了。
「……那么指挥系统以及战斗准备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殿下直属的——王都的人们能够立刻行动,连同王都内的住处一起分配的效果很显着。然而持有领地的贵族们的动作可以说相当迟钝。还在互相推诿前锋的位置」
军务尚书以掩盖不住心里不满的态度说着。
「嘛、也是没办法的吧。他们并不是在我们的指挥之下,一部分的贵族甚至连赴死的觉悟都没有。能够期待他们的,也只不过是不要擅自开启战端而已。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还能够办到吧。」
不能步伐一致的进行战斗真的是非常困扰。话虽如此,若是没有他们的话士兵的数量就会减少四分之一,那样的话也很困扰。
就算因为魔导王的魔法而像之前一样减少到二十万、做了还会剩下一半程度的荒唐计算后,剩下来的一半中那些贵族们若是完整保留下来的话,四分之一兵力的责任到底会有多大呢。
「那么是做出了怎么样的作战计划呢?」
「什么作战计划也没有哦、殿下」军务尚书以很疲累的感觉、放弃的样子笑着。「也没有什么队列,只是什么都不考虑的向前突击。因此……如果不做些什么防止士气的崩坏会很不妙吧……督战队,要组织吗?」
「别了吧,比起那个把侍奉王家的骑士放在前列,然后——」
「——殿下请原谅,让我们先上吧」
你能行?赛纳克以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他。先不论自己的情况,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男子挥舞剑的身姿实在是难以想象。
「如果一定要有人在前列的话,还请让我来。殿下还请留在后方指挥」
赛纳克与军务尚书互看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非常高兴能得到您的理解……」军务尚书忽然仰望,是帐篷的天花板。那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办法看见天空,即使如此他也仰望了一段时间,喃喃的低语。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史托罗诺夫,但没有一天不想要他在……」
「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我倒是挺喜欢他的呢。」
正当军务尚书露出微弱的笑容之时,外面发出骚动。
「什么事?该不会是魔导国有行动了?」
「不……」赛纳克竖起耳朵、笑了出来「不对呢」
然后有一群人很有气势地进入了帐篷之中。
是在王都周边——虽这么说也离了一段距离——拥有领土的封建贵族们,其中也零星的看到了方才脸色发青的贵族们的脸孔,伴随着的是佣兵们吧,那把剑上沾着鲜血。
「殿下的帐篷里拔剑是要来做什么!退下!」
对军务尚书的一喝,贵族们谁也没想答话,以被逼到绝境的沟鼠的眼神看着赛纳克。
赛纳克非常想抱着肚子狂笑
进来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了,因为几乎完全理解了他们的愚蠢想法。
将直属的骑士们都安排为指挥官,所以将他们从自己的身边撤走是一个败笔吧。是失去抑制力所导致的暴走,没预料到在这个状态下会有人进行谋反,是因为没想到人类的思考居然会如此浅薄。
不、不对。
他们的行动可以说是正确的,是因为他们也只不过是拼了命摸索他们自己的生存之道。
该责备的是自己吧,是因为没有办法理解他们的内心、消除他们的不安,让他们服从于同一个方针之下。
思考着如果是父亲的话会是如何呢,赛纳克好不容易摆出的严肃面孔、差一点又因笑意而崩坏了。
「退下!下人!」
「……住手吧!军务尚书!」
「但是!殿下!」
「我说住手!然后退下吧」
「我没办法听从那样的命令」
「军务——」
「——到此为止吧,殿下。想争取时间也是没有用的」
「……哼。我并没有那样的打算呢」
虽然装备着国宝的铠甲,但赛纳克并没有接受那么多的战斗训练,如果是兄长的话也许会有所不同,但是赛纳克要将这里的人们斩杀几乎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他们掀起的这场叛乱不是突发性的,而是好歹也经过准备的话,那么自己就没有能得救的路。
锐利的瞪向他们,能看到贵族们害怕的样子。
多么的不像话啊,若是认为在他们的面前挺起胸膛,为了传达出自己绝对没有错的态度。
「到底有什么要事,需要到我的帐篷里来说,你们并非不清楚拔出剑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是当然、殿下。这场战争,请您投降」
赛纳克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