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回现代了,她在这里不快活。
人与人之间大约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人永远都会在自己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去寻找一个能够躲避的港湾,那个港湾像是一个充满阳光的棉花团,你可以把自己的不如意统统显露在面上,而且也永远不必害怕会受到嘲讽与伤害。
也不必害怕接受可怜与同情。
梁玉儿深深合上眼睛,尽量放空自己的脑子。
过了好久好久……
忽然,梁玉儿看到宋景淮,他俯身贴在她的面前,笑意浅浅地唤她“夫人”,梁玉儿几乎又要朝他走过去。
骤然,梁玉儿感觉脚上踩空了,然后一阵坠落感,她就惊醒了。
醒来时候感受到脸上一阵冰凉,梁玉儿摸了摸,竟湿了大半的枕头。
她哭了?
不就是梦见了宋景淮,至于哭成这样吗?!
操!
梁玉儿你在犯贱!
梁玉儿恨自己没出息,恼恨了自己一会儿,觉得有些饿了,连忙唤翠翠来给自己送饭。
丞相府的饭菜虽比不上王府里的,但还是很有滋味的。
老管家姓秦,他老伴儿秦婆婆是看着梁玉儿长大的,上回梁玉儿回丞相府的时候,她恰好回老家给侄儿办亲事了,所以梁玉儿没见着。
但这次秦婆婆一听到梁玉儿回府了便匆匆赶过来了,看着梁玉儿小腹隆起,一手撑着腰的模样,一路“哎呦呦”地小跑着过来了,摸着梁玉儿的脸,心疼说道:“瞧咱姑娘这脸都小了好几圈,别的姑娘怀了孩子都是胖的,怎么偏偏咱们姑娘就瘦成这样了,我老太婆瞧着真是心疼。”
梁玉儿笑着回:“不瘦的,婆婆,不信问翠翠,我是不是胖了好几圈的。”
翠翠抿了抿唇角,也笑:“婆婆,你是许久没见着小姐了的缘故。”
秦婆婆瞪眼,“你们一个两个就知道唬我,这哪能不瘦,全京城谁不知道咱们家姑娘她......”秦婆婆忽然噤声,眼神往梁玉儿那处打量了一圈。
梁玉儿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没有听到过坊间是怎么传她的事情的,但是她还是看过书的,书上怎么传的,她再清楚不过。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梁玉儿嘴角微扯,难怪宋景淮不让她出门。
宋景淮当真是对她全没有半分情分的。
梁玉儿苦笑,今晨他于她耳边轻喃“别理她”,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梁玉儿在相府里住了两天,秦婆婆担心她无聊,给她讲乡下的趣事,“等我们姑娘生下孩子,去乡下住些日子,乡下的太阳可养人了。姑娘别笑我老婆子,村里有个叫壮子的,才五岁大,可是那壮的,跟头牛似的,都能下地干活儿了,咱们哥儿以后也那么壮。”
梁玉儿笑:“婆婆,这孩子不定是个姑娘。”
秦婆婆拍额头,“瞧我老婆子这没嘴儿的,是个姑娘就得放在府里细皮嫩肉的养着喽,外头的风沙可吃不得。”
翠翠在一边准备针线,侧首问道:“婆婆,你这是要织帽子?”
秦婆婆的眼睛往她的篮子里瞧了瞧,看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眉毛飞起,看着梁玉儿跟翠翠,得意道:“给我们姑娘肚子里的小娃子织件外衣,姑娘你小时候的外衣可都是我老婆子织出来的,那可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夫人要给你脱下去洗一洗,你都不肯呐,竟‘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可吓得大家动都不敢再动了。”
梁玉儿笑:“婆婆织的过分好了,以后这孩子还要托婆婆照顾。”
秦婆婆:“那是自然,我老婆子照料了夫人跟姑娘一辈子了,这孩子啊,我也能照顾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