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沉稳、浑厚有力,稍微带点磁性的声音,要是不去看那张挂着肆意笑容的脸庞,尤其是对方嘴角那一抹漫不经心的样子,给人称作平平无奇的洪飞在旁人看来,反倒气势十足,锋锐而刚劲有力,
不过那舒缓的语调在宋元朗听来,好似阴风阵阵,后脊背也跟着发寒,额头早就汗流雨下,望了望低头不语的白森堡一眼,
这个宋家的跋扈少爷一个箭步奔上,噗通一声,已经是跪了下去,
“先生说的在理儿,我宋元朗何德何能跟先生结下梁子,再者说,雄子还是莽撞了,只是我一个宋元朗自然不够分量,我回头就让爷爷亲自登门道歉,要杀要剐,只听洪先生安排便是......”
要说宋元朗的名声,一点不比那个满面大吃所惊、兴许更有点不可置信味道的雄子来的弱,宋家嫡长孙自然是个性格跋扈,为人轻狂,刁蛮任性的主,
据说前两年,一个外地的名演员,女的,在一家夜场遇见了宋元朗,在纠缠反抗下,生生是给人扛着上了一台车,到最后那个微有薄名,而且最主要的是身价不菲的女明星,再没出现在荧屏之上,到底是去哪里给人当金丝雀了,明眼人自然不会多嘴多舌,可都知道是宋家的能量在发挥作用,
京城里本来就是鱼龙混杂,这宋元朗更是能高居京城四大少爷第三名,其人性格自然强势的很,
可是现在,
眼不前,那个平日里傲视四方的家伙竟然没事人一般就那么跪了下去,更是口口声声的服软认输,这样的场景,任谁瞧了去也不会相信,
不仅是常思雨满面惊慌,就连原本自信自己见多识广的李徽辰也是摸不着头脑,诧异的盯着宋家少爷,不知道对面那个洪飞到底有何本事,怎么就能令宋元朗一下子改性了,
给人下跪,何止是丢脸面的事情,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是好听的话,说白了,他这一跪下去,就是宋家那座旁人大物要压在头上,普通人谁敢堂而皇之的坐着,还不以为是呢,
李徽辰难以相信,因为要面对的是宋氏家族啊,宋家老爷子能够简单的给一个少年请罪?一个家族的底蕴,解决不了一个孩子?
常思雨恨不得上前去给宋元朗一个巴掌,傻了?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不过她还是不敢,只是往雄子的身旁挪了挪,小声的嘀咕了一声,“雄哥,什么意思啊,到底怎么回事?宋...宋...他怎么了?怎么可能......”
她支支吾吾却没说的清楚一件事情,这话声才落,雄子已经是回身,狰狞的神情中,翻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把身材苗条又性感的常思雨扇倒在地,半个脸颊红肿一片,
这常思雨惊呼一声,立马心惊肉跳,小声呜咽,再不敢去搭理雄子,
李徽辰想要绅士风度的去扶常思雨,不过在瞧见了雄子猩红的眼神后,犹豫了一会,却又止步不前,
这会时候,远处的砰砰砰的声响才算停息,
整个人趴在地上的光头男人浑身是血,头上给人连续砸碎了三五个酒瓶子,这不算重伤,他肩膀上那个赫然在目的伤口仅仅一个拇指大小,鲜血横流,这会已经是昏厥过去,
气喘吁吁的叶子枭嘿嘿一乐,也不顾及衣襟上沾染的几点血迹,大咧咧的走了过来,手上依然拎着那半个酒瓶子,尖锐的玻璃上点点血迹,
“宋元朗啊,你说你图个啥,过来给我姐夫认错就干脆利落,早这么跪的踏实了,不是也省的我这一顿折腾么,鸟老爷的,老子幸好是多喝了几杯烈酒,要不然早就给人放倒了......”
叶子枭其实已经是浑身淤青,庆幸的是,自己这身子还算是寻常时候练过的,用陈小刀的话说,筋骨还算结实,要不然光是刚才那个光头的大拳头就要砸的自己肋骨断上几根,去病床上躺几个月可不是个好主意,
要是刚才的话,叶子枭没有兴趣棒打落水狗,不过这会反倒是怒气冲冲,怎么说也是给人暴揍了一顿,鼻子上的鼻血都没有擦干净,要不是洪飞偷偷帮忙的话,今天晚上啊,他叶子枭非得进加护病房不可,
疼到无所谓了,关键是,打架给人放翻,跌面事儿大,
怎么说小爷那也是集团里的半个当家人了不是,
他手上的半个酒瓶子顺着宋元朗的脑门直接拍了下去,力气不小,
宋元朗脑门上瞬间冒血,给玻璃割出一个口子,鲜血直流,而叶子枭的手掌也给割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这家伙出手前还生怕对方暴起,那瓶子真是拍下去的,自然也弄伤了自己个了,不过他却嘿嘿傻笑,
宋元朗坐在地上,不动声色,半张脸上流下的血印子,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上去可有点凄惨,
“解气了?那就行,只要洪飞先生满意,今天随便你们折腾吧,白森堡不是对手,就连他白森堡的舅公也不是对手,你说,我宋元朗还坚持什么,我早就认栽了......”
宋元朗抬头苦笑了几下,
叶子枭作势继续捶打,却是给洪飞拉住,随手帮着包扎了手掌,包之前还不忘用白酒洒了一下,痛的叶子枭跳脚骂娘,
“你陪你姐吧,你要多修修身了,要是早前把陈小刀的本事学来三分之一的话,那个光头也揍不动你,回头我给你配几幅药剂调理下......”
洪飞语调温柔,直把叶子枭听的一乐呵,
“嗯,就上次给我爷爷吃的那黑黝黝的东西就成,给我预备三个,我一定长命百岁......”
叶子枭浑身痛啊,酸痛那种,坐在一旁继续傻笑,看样子很是开心,要是放以前啊,他真不敢去揍宋元朗的,起码家里人不会同意,可是现在不同了,洪飞,呵呵,有两下子的。
“雄子,我的事情你别掺和了,要不然的话,就是坑你了......”
宋元朗回身冲着不远处脸色惨白的雄子低声说了一嘴,满脸的歉意表情,拉雄子赵家下水,其实是他内心的诚实想法,无怪乎雄子跟自己的交情,是因为洪飞真的难缠,宋家也危险的很,那家伙是叶家的女婿,自然是对手,他宋元朗能屈能伸,可他记仇,
雄子环视一圈,还是对上了那个男人柔软的目光,为什么说柔软呢,因为对放压根就没有正视过自己,不是在自顾自坐着扒龙虾,就是在认真的观望挨揍的叶子枭,反倒是那个叫洪飞的少年身旁的小丫头,那个样貌精致的远飞常思雨那般的美女能够比较的,
恬淡、而摇曳的美丽少女,
他难以相信,光头男竟然中了暗劲,他压根没有瞧见,不过已经不重要,罪魁祸首自然是个那个无精打采的少年作怪,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想不到,隔着起码有三五米远呢,
对于宋元朗的颓废与堕落,他雄子也是大吃一惊,寻常里那个肆意妄为,傲气加持,从来没给人服过软的家伙,此时竟然这种作态,他心痛,不过却从来不会懊悔,
“掺和?放心吧,元朗,我雄子怎么说也是赵家的种,我爹要是知道我打架打输了,还要去求家里人的话,我就好好上学去了,再不济也能混个985、211啥的,可不就不是今天的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