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壑川无意识地掐紧书页, 他顿了一下, 猛地一步窜上去,狠狠搂住眼前的人。
木质男香清冽的味道在他鼻息萦绕,他闭上眼, 近乎『迷』醉般收紧胳膊。
贺舒被他硬硬的头发扫到耳朵有些痒, 总觉得自己搂住了一只撒娇大狗, 他好笑地拍拍他后背,“多大了多大了, 还像小时候一样。哎哎哎, 抱一下得了, 怎么还不撒手了,快快快,起来让我看看。”
周壑川深吸一口气, 放开他。
贺舒笑眯眯地『摸』『摸』肩膀, 『摸』『摸』胳膊,“又高了!已经跟我一边高了!”
周壑川神情温柔眷恋,眼里是藏不住的想念, 他张张口正要说什么,门被白秘书敲开, “贺总,会议马上开始了。”
周壑川一顿。
贺舒『揉』『揉』他的头, 有些歉意地说:“抱歉, 你还得等我一会儿, 晚上请你吃饭。”
周壑川体贴地没有『露』出一点失望, 他笑了笑,“您不用管我,我等您。”
贺舒老怀大慰,总觉得自己崽儿长大了,懂事了,他再度伸手抱了人一下,转身出去。
周壑川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坐在沙发上,一点点把掐皱的书本抹平,再没了刚刚的忐忑雀跃。
当晚,贺舒带着周壑川去吃火锅。
火锅热气腾腾,隔着白气,周壑川看贺舒还是略显苍白的脸有了血『色』,心里替他高兴,贺舒看周壑川唇红齿白,愈发养颜,更是胃口大开。
两人吃完火锅也不着急回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走边唠,说一些这一年发生的事,不知不觉间竟然顶着夜风走回家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贺舒亲自来给他盖被关灯,在黑暗中的周壑川久久睡不着,恍惚觉得这里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然而他第二天一醒来,就发现,天堂个鬼。
他这次回国是直接在首都附中念高二下,他比入学时间早回来一周,本意是给他调时差和适应国内生活的,但周壑川私心是想和贺舒过二人世界,哪想从第一天开始,直到开学前一天,周壑川也没长时间见过贺舒,有时是干脆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不回来,有时是回来地特别晚,打个招呼就各自睡了。
如果不是回来那天贺舒就承诺要送他去上学,周壑川几乎要以为他忘了。
周日晚上十二点贺舒还没有回家。
周壑川握着没有响动的手机,有些落寞地回屋睡觉。
他不知道明天贺舒会不会送他去学校,但他希望是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周壑川的闹钟六点准时响起,他在床上发了一分钟的呆,翻身坐起。
屋外没有声音。
整座别墅都静悄悄的。
周壑川换好衣服,洗漱,拉开房门出去,卧室外面没有人。
他走到贺舒卧室门口,轻轻敲门。
“咚咚咚。”
没人应声。
他不死心地再敲三下。
还是没动静。
周壑川瞬间被失落笼罩,他眼神黯然地转身准备下楼,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极其细微的、拖鞋从『毛』毯上踢踏而过的声音。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贺舒的卧室门。
门被蓦地拉开,贺舒哈欠连天地出现在门口,他的表情看起来痛苦极了,显然是经过了好一番与床的纠缠,用绝顶的毅力才把自己从被窝里□□。贺舒长长的头发散在肩上,黑『色』睡袍七扭八歪地甩开,衬着他雪白的皮肤,『色』气满满。
他晃着一脑袋的睡意重重往门框上一靠,半闭着眼伸着两只手在腰际两侧『摸』来『摸』去半天都没把衣边『摸』到,最后干脆放弃,没骨头一样地倚着门半梦半醒地喃喃道:“卧槽,困死爹了。”
周壑川好容易才把自己的眼睛从他低低的内裤边缘□□,强行把目光定在他的头顶,不敢多看。
“你……您昨晚几点回来的?”
“啊?”贺舒茫然地眨眼,“四点、五点?”
“您才睡一个多小时?”周壑川皱眉,他凑近闻了闻,脸『色』一变,“您喝酒了?!”
“你!”周壑川刚刚那点心猿意马早跑了个干净,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现在和贺舒贴得多近,“通宵喝酒!难道白秘书他们都不拦着你嘛!他们明知道——”
贺舒『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周壑川睁着一双熠熠生光的眼睛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看那架势很有可能要训他个三五分钟,他一勾手想也不想就把这个叨『逼』叨的小崽子摁到自己怀里。
周壑川张大嘴,脱口而出的话全卡在嘴边,大脑一片空白。
说实话,男人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混杂着熏熏的烟酒气,一闻就知道昨天晚上没干好事,但周壑川根本感受不到那些。他的头埋在贺舒的肩窝,脑后是他下意识摩挲他后脑的手,眼前是他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锁骨,而那令他魂牵梦萦的雪白身体离他的唇只有一线之隔,只要他稍稍靠近一点,就能虔诚地亲吻他的肌肤,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嫣红标记。
周壑川的喉头耸动,浑身僵硬。
贺舒困得妈都不认识了,哪还能意识到自己把肉送到了小狼狗嘴边,他还在那毫无章法地呼噜着周壑川的头『毛』,“你当自己缉毒犬啊,还闻?老子这是沾的味,你好好感受一下。”
说着,贺舒还毫无危机感地拍了他后脑两下。
周壑川在那天马行空地想,感受?怎么感受?撬开他的唇齿,把舌头伸进去,在他的口腔内壁的每一寸搜刮有没有酒味?
他会不会无力地抓着自己衣袖,衣衫不整地呜咽着求饶?
他是不是还会『露』出刚刚那种『迷』茫无助,任人宰割的甜美表情?
他……
周壑川猛地推开贺舒,把自己一瞬间失控的喘息掩饰过去。
就在刚刚,他礼貌地硬了。
骤然被推开的贺舒不明白自己那又乖又软的小狼狗为什么突然尥蹶子,他有些委屈,“我真没喝……”
这一声听在周壑川耳朵里,跟心让猫挠了也没什么区别,他深深吸一口气,用尽浑身定力目不斜视地从贺舒身边走过,“我去给你找块『毛』巾擦脸。”
他快速地打湿『毛』巾,折回来,动作极其粗暴地在他脸上抹了两把。
鼻子都被压扁的贺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