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深上前一步,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代白麓开口道:“不怪这位郎君,只是马车才行不久车辕便断裂,不能再用了。幸而拉车的马匹有二,这才赶上了各位。”
饶如卿眉心一跳,带着探究的神色望向云淡风轻讲述这些的慕云深。他倒也丝毫不闪躲,迎着饶如卿的目光与她四目相对,那双眼睛像是盛着星子又深不见底的幽潭,什么都分辨不出。
仅片刻,饶如卿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郎君有伤在身,若是路途中支撑不住的话请务必及时开口。”接着,便不再多言,双腿一夹马腹,继续向前飞驰。
慕云深拍马跟上,夕阳淡红色的光芒毫不吝啬地洒在饶如卿的身上,她重新戴上面纱的侧脸在这样的光晕之下显得朦胧又格外柔美。马儿飞奔带起的风将她格外乌黑又柔顺的长发吹起,配合着她骑马的动作,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又美丽异常。
出乎饶如卿的意料,慕云深即使是伤到了左臂,一路上行马的速度却不输任何人,甚至与几人一同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后也无丝毫疲色。除了感叹这位世子确实败家,用如此良驹拉马车外,饶如卿也对其骑术和毅力十分欣赏。
一行人来到莱洋郡时,已是第二日的入夜时分。
饶如卿将慕云深领至此地的盛月楼大门处晃了一下,并未进入,而是七拐八弯,绕行至附近一条人迹稀少的小巷,将他带进了一个幽静的小院落中。
“这是盛月楼后头附属的小院子,一般人找不过来,对郎君来说会比较安全。”饶如卿翻身下马,将自己的马熟门熟路地栓在了院子一角的桩子上,“当然,郎君如果想去前头客房里住的话,天字一号房也空着。”
“不必,多谢娘子厚意。”慕云深跟着她的步伐,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的马栓至旁边空余的桩子之上。
厢房中有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闻声而出,显然刚刚还在做着家务,双手还在往下滴水。她往两人这边看了眼,便急急走来,将手在围裙上用力地抹净:“我的小主子欸,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怎么这么喜欢不打招呼直接过来呢?连进来也没声没响的,好歹让我准备准备啊!”
饶如卿则热络地应了上去:“张婶!张叔呢?”
“在前头柜台呢,现在可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张婶说着,望向了一旁的慕云深。
饶如卿笑道:“婶收拾一下正屋给这位郎君可好?是来这儿养伤的贵客。”“贵客”两个字她咬得略重些,引得慕云深稍稍挑起了眉。
“哎!我这就去。你们吃了没?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黄金脆皮鸡。”
“不用啦,”饶如卿摆摆手,“空澄他们都在前头等着我呢,还有些事儿要处理,我就先不吃了,倒是得麻烦张婶做几个菜给这位郎君。”
张婶应下之后,饶如卿朝慕云深点点头便徒步离开。
“郎君有什么想吃的吗?”张婶转向慕云深问道。
慕云深“某不甚挑剔,请便”几个字就在嘴边,打了个旋儿却变成了,“某想尝试一下所谓‘黄金脆皮鸡’,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