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如卿松了口气,房间内熟悉的温柔香气扑面而来,许是因为门窗关闭了较长时间,熏香新换,味儿显得比平常更浓一些。
饶如卿没有在意。
她脱下有些碍事的华丽大袖罩衫,正要解腰间襦裙之时,忽然一阵强烈的头晕、恶心和心悸袭来,让她甚至有些站不住。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饶如卿依旧十分清醒。她用最快的速度屏住呼吸,抓起手边的茶盏便朝燃着的香炉泼去,随之转身推开窗,踹开了大门,闪身出了屋。她却也因此用光了所有剩余的力气,只能靠在墙角,手扶着墙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院内的新鲜空气。
空澄在饶如卿踹开门时便闻声冲了过来,一把扶住面色苍白的饶如卿,急问:“怎么了?”
饶如卿紧闭着眼睛,喘着气冷静地吩咐道:“不要声张,低调行事,尽快找个大夫来,最好通药理。”
空澄担心地看了情况看起来很不佳的饶如卿一眼,却也知道此时光担心是无用的,短促地应了声“是”之后,身影便迅速地消失在了院中。
方出竹林,空澄便一眼看见了正朝这儿走来的慕云深。
她立刻想起这位慕世子据说是“精通医术”的,便急急朝他奔了过去:“慕世子,您可通药理?”
慕云深一怔:“怎么了?”
“娘子她可能出事了,您……”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慕云深已不见了踪影,空澄只能捕捉到眼前掠过的一缕异样的风丝。
她吃了一惊,这种程度的轻功……有生以来,她只见过景迢能与之媲美。想到这儿她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怎么在这样的紧张时刻,她又想起了那个人?
她努力地甩甩头,将这些想法都抛诸脑后,转身也跟了上去。
慕云深踏进饶如卿的院中时,只看见这空荡荡的院落中,饶如卿一人倚在墙角坐着。
她如瀑般的黑色长发与艳丽的红色裙裾一道铺了满地,鲜明的红与黑交织在一起,像极了一朵巨大的、盛放着的美丽的花。只是她面色苍白,额头上渗着冷汗,一手扶着墙面,另一手则按着心口,双唇紧抿,似乎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慕云深三步并作两步赶至饶如卿身前,饶如卿见来人是他,也只是稍感意外便恢复了镇定。没想到下一秒她只来得及听见一句“失礼了”,便已经被抱了起来。
饶如卿此时也没空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俗礼,见慕云深举步要朝正屋走去,急忙忍着一波又一波涌来的强烈不适努力道:“暂且别进去,将我放在院中秋千椅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