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琉熙随手掏出一个自制的口罩戴上,而后掀开帘子走到屋里去。
张屠夫的姐姐就躺在床榻上,一张脸上愣是连半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都已经到了惨白的地步,气若游丝。
顾琉熙皱了皱眉,回头对宋娇道:“堂姐,你先出去。”
这病怕是要传染。
宋娇一愣,听话的出去了。
顾琉熙坐在床边给张姐姐把脉,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屋外,张姐姐的相公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见到宋娇就道:“找到大夫了?”
“不是大夫,是我娘家的小姑子,医术高明得很。”宋娇回道。
“那就好,”张姐姐的相公李大富擦了擦汗,又道:“我都跑了很多地方了,可就是没人理会我,那些个大夫个个都不愿意来,叫我准备后事,我准备个屁的后事!”
“嘘,小声点,别吵到里头。”宋娇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又道:“琉熙的医术很好,我想要是她都无能为力,那可能才是真的不行了。”
“不会不行的,咱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没那么多破事。”张屠夫打从心里这么认为。
宋娇也叹息一声,希望一切安好。不过那么多大夫都说没救了,恐怕……
不多时,顾琉熙从房间里出来,张家的几个人立马将她围住。
“弟妹,怎么样啊?”张屠夫紧张地问。
顾琉熙拿下自制口罩,问道:“张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李大富道:“有四五天了,刚开始只是说头疼,有点恶心想吐,之后就上吐下泻,腰酸背痛,当天我就想去请大夫,但是她不许,说省着点钱不要乱花,结果到了第二天,她人就不行了!”
张姐姐从西石城过来,一路本就受了许多苦,身子骨大不如前,结果这再一发高烧,人立马就不行了,刚开始只是说胡话,神志不清,到后来根本就连意识都没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宋娇担忧道:“琉熙,你且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病啊?”这病来势汹汹,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张姐姐就已经被大夫说成是要准备后事的人了。
顾琉熙皱眉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先等我回去看看医书,确认之后再给你们答复。”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临走之前,顾琉熙又道:“烧那什么树枝是没用的,去找一些艾草来焚烧,除了必要之外,旁人不要随便进去,就是进去也要蒙住口鼻,那布用醋水沾湿,出来之后也多洗几遍手,张姐姐用过的东西最好都烧掉,不要给别人再用……”
她嘱咐了许多,弄得众人都心生不安。
李大富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这病要,要传染?”
顾琉熙犹豫一瞬,还是点点头,“可能性很大。”
要是不说出来,连累旁人也生了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离开张屠夫家后,顾琉熙没回宋家,而是去难民棚那边走了一圈。
张姐姐的症状跟其他难民的症状很相似,这些发了病的人,基本没过上几天人就不行了,顶多十天左右,活生生的人就死得透透的了。
官府对这些患病难民的处理方式便是将人埋了,派来治病的大夫据说都一筹莫展,根本不知道病源从何而起。
张姐姐之所以染病,八成也是从难民棚这边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