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操练下来,宋澄累得满头大汗,而心情终于也平复了些,她想到昨日宣祁醉酒之后说的那些事,再看今日宣祁并无异常的样子,她想他是不是不记得了?
“公子,你可曾记得昨日都做过些什么?”
“啊?”宣祁收了剑,细细想了起来。
“好似喝多了?我又发疯啦?”宣祁皱眉,不会吧,又出糗了?
“公子真不记得和奴婢说过什么了?”宋澄再问。
“总归不是要收你做通房之类的。”宣祁大笑。
宋澄看着宣祁笑得有些讽刺,是啊,她这便宜主子有多不喜通房妾室什么的,她自然是知道原由的。
“公子与奴婢说了当年之事。”宋澄还是说出来了,她想既然宣祁愿意亲口告诉她当年的事,就算他忘记了,她也不该瞒着他。
“你这丫头,可真古怪。”宣祁走近宋澄,打量着她。
宋澄低头。
“一般人听了这种事情,都是闭口不谈的,怕知道得越多便死得越快,你倒好,偏偏还要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你是以为本公子不会杀你吗?”宣祁有些怒了,这桩事是他心中最大的疙瘩,他并不知自己竟对这丫头说了那桩事,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般跟自己坦然地说了出来,他不免觉得被冒犯了,所以他举起剑便搭在她的颈间。
宋澄想打他,非常想,她此时虽觉得这宣祁虽是生气的,可她也绝不是随意被人拿剑抵在脖子上威胁的。
“公子这般是不是不太妥当?”宋澄压着怒气,不能出手,不能出手,不能打人,她不停地对自己说。
“你倒有理?”宣祁还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丫头,到底是她本身如此,还是这段时间来他惯的?
“奴婢也不想听的,是公子醉酒后说的,就算公子不记得了,奴婢自然也是要告知的,不然若流言四起,诬赖到奴婢身上可怎么办?奴婢可不想给公子抹黑。”宋澄的确是这么想的,她自然知道那桩事的严重性,不然怎么会无人敢提及,所以她这般做不过是想自保。
“此事,莫要再提及。”宣祁收了剑,一脸冷漠地走开。
宋澄虽气那宣祁突然对自己刀剑相向,可却也有些理解他,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伤疤,且永远不可痊愈,时不时还会疼,无药可医。
若说宣祁心中是他那早逝的弟弟,或是那因此一病不起的母亲,那宋澄就是那死于非命的母亲。
她无忧无虑的生活,终止于那场见血的晚宴。
几日后,傍晚
你听说了吗?瑖花楼今日有个舞姬要出演。
“不过是个舞姬,有什么稀奇的?大惊小怪。”
“你不知呀,这可不是一般的舞姬。”
“有何不同?”
“传闻此女身轻如燕,可在轻舟上起舞,舞姿翩翩,似是月下仙子呢。”
“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那锦玉见此女舞姿不俗,一入瑖花楼便让她出演了。”
“可此女从何而来?”
“谁管她从何而来,这已经快入夜了,还不快收拾收拾去楼中等着!”
“那我可得快些收拾。”
“是啊是啊,你可得等等我们。”
…………
“这街道今日好热闹。”宋澄看着马车外的人群感叹道,人要是再多些,他们的马车都快要走不动了。
“锦玉刚刚差人来说,今晚有一个新的舞姬来出演,给我们留好了位置,想来是那舞姬惹得众人好奇,都想纷纷去一睹其舞姿。”宣祁也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
宋澄也好奇极了,究竟是什么样的过人之姿,才引得这么多人前去呢?
瑖花楼外,守在门口的小厮利索地带着宣祁和宋澄穿过人群引入楼中,随后走到楼后的一个小舟旁。
宣祁带着宋澄刚推开小舟的门,便看见坐着正在吃点心的孟平。
“你们来啦。”孟平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
一旁的齐康和安明抬头,齐康照旧酒杯不离手,而安明此时手中却拿着一个算盘,那算盘只比手掌大一些,一个个算珠却珠圆玉润的,宋澄见状,一是好奇此时为何安明会和齐康混在一块,二是汗颜,这臭道士果真是个爱财的。
“宣兄快来,刚刚明兄可教了我一个好玩意儿,我还不知算盘可如此算数呢。”齐康向宣祁招手,宣祁便走到他旁边坐下,而宋澄则是坐到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