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
傅之尧有些压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微薄的怒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失控。
洛风呈一个诡异的姿势冲了进来,视线在他们微僵的身体上移开,目光复杂:“先生。”
先生做了这么多,可是到头来,许小姐竟然还怪罪先生,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看先生的态度——
先生似乎并不想让他把真相都告知许小姐。
真蠢啊。
傅之尧孤寂的站在洒进来的一地阳光里,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既然如此,告辞了。”
声音很哑,带着淡淡的寂寥。
过了几秒,她听见关门声,精致的小木屋里又陷入一片死寂。
她漠然的走到门边,将门栓插上,随后一言不发的窝到沙发里,怀里紧紧抱着贝壳玩偶,瞳孔却在瞬间失焦。
离林海远些。
这是傅之尧对她的忠告。
她刚刚是在赌气,而并非真会无视他的话,她只是气,气他的不信任,气他的羞辱,哪怕他现在再小心翼翼。
那些如同刀子一般的过往,并不是会随着时间而淡去,反而会随着时间让她越发清明。
他越靠近她,她就越会想起那段暗如地狱般的日子。
她不想再回到那样的日子里去。
她只想把爸爸从监狱里面救出来,然后找一个地方度过余生,仅此而已。
可是这些现在都是奢望。
手心里多了一串佛珠,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瞳孔渐渐盈满了水汽。
这是她去寺庙里专门为爸爸求来的佛珠,由安平大师亲自开过光,听说可保一世平安。
这是她给爸爸准备的生日礼物。
每年生日时,他们都会包下海边小厅,在那里听音乐,看篝火,吃蛋糕,爸爸会将蛋糕宠溺的抹到她的脸上,然后笑她。
她无力的弯起唇角,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她查不出来什么,她甚至,就连见父亲一面都要像一条狗一样去祈求傅之尧。
呵——
如果爸爸还在,一定会生气。
……
高级病房干净的一尘不染,一抹身影坐在床边。
苏轻语安静的吹着手中的海鲜粥,视线移到那抹身影上,安然一笑:“干妈。”
秦嘉自病床上扭过头,过于苍白的一张脸被阳光吞噬,亮的刺眼。
苏轻语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弯着腰一脸恭敬:“快尝尝这粥。”
“不想吃。”
她回过头,声音有些哑。
“砰砰砰——”
敲门声骤然响起。
“进。”苏轻语急忙把海鲜粥放在一边,下一秒,金冬梅端着一盒药走了进来。
“您得先吃饭再吃药,不然身子会受不住的。”
金冬梅笑笑,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粥:“苏小姐,您监督一下秦夫人吃饭。”
“好。”苏轻语应下。
金冬梅得眼睁睁的看着秦嘉把药吃完,所以她并没有急着走,反而是安静的待在一边。
秦嘉衣袖是展开的,小臂上有个不太明显的红色针眼。
那是她给秦嘉注射药物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