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追了出去。
等到他追出门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一辆出租车载着林沉已经扬长而去。
“林沉!”
他气喘吁吁追着那出租跑了几步,面色一变,飞快的从怀里掏出手机就给林沉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因如同他现在冰冷的心。
他咬着牙关,拳头紧握。
林沉坐上出租车,身躯仍然在发抖,司机看小姑娘这副样子,不由得担忧起来,忍不住同情道:“小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事。”
她低着脑袋不说话,用力攥紧自己的双手,才勉强让胳膊剧烈抖动的幅度小了一点。
她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师傅,去京郊小区。”
“得嘞。”
司机师傅猛的一踩油门。
许芊芊没有在家,特意给他留了100块钱零钱,让他下楼自己去买点吃的。
亨利坐在旁边弹钢琴,悦耳的音符从他的手底下缓缓滑落。
“叮咚——”
刺耳的敲门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愣了一下,不紧不慢的从猫眼往外看了过去,林沉面色惨白的等在外面,眼睛好像刚刚哭过,就连眼线都有些晕染。
门被打开。
亨利发懵的看着林沉。
她一直以来都是那副又骄傲又冷冰冰的样子,什么时候哭的这么厉害过?
林沉看见只有他自己在家,赶紧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芊芊呢?”
“她出去拍戏了。”亨利回答,从旁边拿了张纸递到她的手里,什么也没问,反而是把她带到了餐桌前坐下:“我新学会了红枣莲子羹,你想喝吗?”
“谢谢,帮我做一杯吧。”她声音有些发轻。
放在包包里的手机还在不停的震动,她知道这是贺章再给她打电话。
她痛苦的闭眼。
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隐隐战栗,她亲手推开了能把自己接出深渊的人,这样的痛苦她不想再去体会。
她甚至不敢再去回忆。
过了好久。
她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随后便一言不发的打给了搬家公司,直接报了一个地址,让他们把那个地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是她新买的房子。
原本是买给妈妈的。
真是可笑,她分明被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抛弃,可还是想着要把他们接过来颐养天年。
可是她妈妈呢?
恨不得榨干她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恨不得剥开她的皮肉。
她的幸福对她妈妈而言就那般刺眼吗?
搬家公司很快就回了电话,接起电话的时候,对面却传来贺章的声音。
他的声音低沉,小心翼翼:“沉沉,你现在在哪儿?马上过去接你,你等着我。”
林沉手都在发抖,面无表情的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的确是搬家公司的电话。
看来是搬家公司在那栋别墅里受到了阻挡,迫不得已才给她打电话的。
“你让他们把我的东西都搬过来。”她哑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