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风怎么抵挡?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那阵风就吹过他的脖颈,他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头颅就向空中高高跃起,一腔血还未来得及喷出,就栽倒马下。
主将被敌人一个照面就砍下头颅,对叛军骑兵的士气打击极大,一时之间不顾一切地向后狂退,冲动了原本严密防守的步兵阵营,使之乱了阵脚。
尧熙园这么拼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见机会到来,立即紧随敌骑冲进了敌军大阵,没有受到像样的阻挡,他身后的禁军骑兵此时也是义无反顾地随着他呼啦啦冲进了敌阵。
这在正常的两军对垒的阵前很难做到,主要靠尧熙园身先士卒、审时度势,硬生生打出机会来。
这也反应出两大名帅间的差异。
风梁精于谋算,属于“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谋士型统帅,战阵冲杀非其所长,真正在两军阵间与尧熙园放对的,是风羽这位后起之秀。
但尧熙园却不同,以往,那些诡秘百出的谋划自有山中宰相之类的人去操心,他只管专注于两军对垒,其身经百战历练出来的排兵布阵的能力,比之后生小辈自然占尽上风。
因此,在如此劣势之下,也让他抓住机会,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冲入敌阵的轻骑兵,充分发挥了灵活机动的特长,旋风一样在阵中往来冲杀,那些步卒刚刚组织起反攻,却发现敌军已经一击远飏,只留下一阵烟尘。
被击退回来的叛军骑兵,试图在阵中配合己方步兵再次狙击敌骑,但他们这一动,却使己方阵营更乱,给了敌人更多乱中取胜的机会。
禁军骑兵持续在敌阵中往来冲突,虽然时有损伤,但风梁联军的阵营却被搞得手忙脚乱,应对乏术。
尧熙园带领的突击轻骑兵,是精锐中的精锐,也可以说是整个中土大陆最善于冲锋陷阵又最灵活机动的骑兵部队,即使在敌阵的重重围困下,一旦启动了,就如同水银泻地,四处游走,始终避免为敌人所困,又不断寻机给敌人以致命打击。
尤其重要的是,这支四处冲突的队伍有一个悍不畏死的领头人,所向披靡,马前几无一合之将,这也让他身后跟随的队伍跟打了鸡血一样,变得更加狂暴凶猛。
在阵中指挥堵截的风羽发现这种状况,但却无可奈何,不说他跟不上像风一样在阵中刮过的那领头的一骑,就是跟上了也挡不住,更有可能的是结果是自己沙场捐躯。
站在高处的风梁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虽说并不精于排兵布阵,但对大势的把握却十分精准,知道再这样下去,阵势被彻底搅烂,禁军后面的部队再一跟进,精心策划的合围极大可能泡汤,胜负之势也会转变。
“这个尧熙园是个大麻烦啊!”风梁感慨道,不过却并不十分惊慌,他知道,这样下去,自然有人出来收拾局面。
阵中,尧熙园带着轻骑兵四处冲杀得更欢了,不再像水银流动,倒更像是一股洪流在山岩间闯荡,眼见得山岩被冲刷得松动、倾塌……
就在这时,有两个小黑点从风梁大军阵边升起,飞快地越过士卒们的头顶,到了纵马驰骋的尧熙园面前,一下悬在其头顶,不再异动。
尧熙园及其身后骑士的胯下之马纷纷嘶鸣,前蹄腾空不再奔驰,然后垂下长鬃毛覆盖的马首,不安地原地踏步,马身开始颤抖。
动物做不了假,这是低首拜服的表现,因为空中出现了令他们害怕的东西。
万马奔腾的局面不复存在,如同洪流迎面遇见了高耸的崖岸阻挡,无法前行。
不过并没有出现人仰马翻的不堪局面,后续的轻骑兵纷纷及时勒马观望,反映出训练有素的协同作战和自控能力。
突然在头顶出现的是状貌奇特的一只鸟和一只兽,体型硕大,气势凶恶。
一般的士卒可能不认识这两只怪鸟兽,见多识广的尧熙园却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神兽,大鹏和麒麟。
即使是严格训练身经百战的军马,也会因为血脉压制感到恐惧,要是一般的驯养动物,可能早就屎尿遍地软瘫了下来。
他也知道出现这种异象的原因——四大家高手到了。
聂逊麟,黎庄周,传说中两大世家的所谓少主,这种异象正是他们的特殊功法所致,此刻施展出来,正是克制骑兵的最好功法。
尧熙园跳下马背,战马虽未倒下,但畏畏怯怯,已失掉了冲锋陷阵的作用。
他举起了刀,沾染血迹的刀身被夕阳映出耀眼的猩红,他身后离得近的骑兵纷纷效仿,跳下马来,举刀向天,一片猩红的刀芒在阵中闪烁。
最后,那一片刀芒似乎都获得了灵性,纷纷跃动起来,汇聚到尧熙园的刀尖,变成一个转动的圆球。
这个圆球闪动着猩红色的光芒。
尧熙园双手举刀,如同举起一座山峰般凝重,然后狠狠地劈了出去。
那个猩红色的圆球随之化着匹练般的光华,向着空中的鸟、兽冲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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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禁军依靠自身的衣甲、兵刃和站位,迅速组成一个小型法阵,集中多人凝聚在刀刃上的杀伐之力,以尧熙园为枢纽,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