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泗之所以关注聂璞,是因为他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在对面阵中出现,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细细打量寻找之下,才发现这气息的源头就是对面刚走到阵前的年轻人。
危险,是因为陌生、异己,让董泗觉得超出了掌控范围。
两军阵前是灵山与半山精舍的对决,究其实质,其实就是灵山内部两派之间的矛盾,要争一个真在假亡。
说到底,相互之间是知根知底的,只不过在前行的路上出现了分歧,尽管这种分歧极大可能无法弥合,已经走向你死我活的争斗。
与中土同气连枝的萧半山顺应老乞丐和徐明的指引,接纳了聂璞。
董泗却没有这样的眼界和肚量,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聂璞吸引,寻思着怎么一举拿下这个危险人物。
以前聂璞身上一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遮蔽力量,让许多大佬对他有所忽略,即便进入灵山,也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
但随着聂璞境界的提升,那股遮蔽的力量在减弱,尤其是定神珠化形入体,更是让他出现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异变。
恰好董泗的功法很特别,在探查异种功法方面十分灵敏,这也是他在灵山成为监事长老的原因之一。
此时,聂璞超常的灵觉不但发现了有人在窥视自己,也及时发现了许多探测器,在两军阵前的天上地下出现。
吃惊之余,他明白过来,有许多大佬和超级势力,都在观察着这一场标志性的战斗。
这之中,甚至可能有神秘的菩提门。
这样的生死决战,已经演变为一场表演赛。这是萧半山的本意,还是灵山或第三方力量在推动?
很快,聂璞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原本应该生死绝杀的对手们,开始放起水来,打得很花哨,很闹热,但都不出杀招,甚至对对方始终没有实质性伤害。
也搞不清楚是现在才这样,还是一上来就是花架子,只是此时有心观察,才发现了问题。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半山精舍这一帮子人通过特殊的途径,至少不比聂璞更迟,发现了被人围观,灵山同样如此,因此双方心照不宣地开始了表演。
不愿被别人窥破实力?不愿在此时拼个你死我活,让别人白捡便宜?
不管为了什么,这场战斗极有可能草草收场,聂璞发现一些监视法器已经开始离场,显然有人失望之余,不愿再浪费时间。
就在聂璞放松之际,突然,刚才窥探他的冰寒之意变得更加凌厉如刀,监事长老有了更进一步的行动。
“你上来,让我抻量抻量你,看你够不够格参与到这里面来。”董泗上前来,大概用了千里传音之类的功夫,只是轻轻开口,但在两军交战的嘈杂声中,却十分清晰地传到了还在军阵中的聂璞耳中。
这话简单粗暴,无礼至极,充满敌意,存心要彻底激怒聂璞,好观察他的反应,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好判断其身份来历。
到中土以后,很久没有人这样对待他了,对面老头的简单几句话,又让他回想起以前在东夷边塞的经历。
那种被当做异类,四处受排挤的感觉。
一股怒意从丹田升起,渐渐充塞胸臆间,整个人如同密封的火药罐子,只差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不过这些时日来,经历颇丰,修为也水涨船高,聂璞也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孤陋的少年。
很快他就想到对方的目的,立即调整心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上前一边回应道:“来都来了,还谈什么资格,不觉得有些画蛇添足吗?”
董泗注视着正在上前的这个年轻人,并未发现特别的端倪,只是刚才一瞬间,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洪荒,野蛮,冷厉,让他一时之间产生处身上古战场的错觉。
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眼前依然是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让他怀疑只是一种错觉。
董泗突然出手,直接就是自己的得意功夫“大搜魂手”,想一举拿下这个年轻人再说。
刹那间,聂璞感觉身周的空气都凝固了,然后一只只看不见的利爪伸出来,要攫取他的身心。
聂璞开初只是用力挣扎,想摆脱这一支支利爪,但越挣扎越被控制,连周遭的空气都更加凝固,无形的利爪更是钻进了身体,要大肆搜索攫取一番。
就在这时,聂璞就感觉到自己的头颅中,有微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