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马彪带着聂璞离开了那座隐藏的庭院,离开了楼兰古城。
回首眺望被风沙和残垣断壁包围着的那一点古城中的新城,聂璞心中感慨,看来离开了沙漠之心,就完全不行了,不知道菩提门的绿洲城建设又有什么秘法。
旁边的马彪似知道聂璞心中的疑问,开口道:“传说中,菩提门的绿洲城是随着菩提门一起从域外降临的,与本域中的情形不同,甚至还有传言,说绿洲城依然连接着异时空,只是依靠菩提门的秘法镇压在本域内,让人看不出端倪。”
聂璞一听,心想这就厉害了,当日在灵山就有传言,菩提门可自由穿梭于不同时空,果然非同凡响。
同时他也注意到,相处多日,马彪受自己影响也不小,说到这里的时候,虽然还不习惯称沙域,但已改口称本域,而非本方世界之类拗口的叫法。
“马兄,准备带我到哪去,和你前两天的准备有关吗?”聂璞有所猜测,此时得空,正好问问马彪。
“是啊,我已与另外的执法者沟通协商一致,此时大家都赶往总坛,准备通过议事会来确定人族的行动方针。”马彪没有任何掩饰隐瞒。
“那,我在其中起什么作用?”聂璞心里没有底,故有此一问。
“你,太重要了,没有你,这议事会也不用开了。”马彪不容置疑道。
“你是让我见识一下人皇族,还是让大家看着我来决策?”聂璞不甘地问道,觉得自己成了展示品。
“呵呵,都有,都有。”马彪笑嘻嘻地道。
这一次,马彪带着聂璞走了好些天,还不见尽头,按照这个行程,聂璞暗暗估算,即使在中土大陆,不管是东西还是南北都应该贯通了。
难道仅这四极之一的沙域,就比整个中土大陆还要广大,这显然与常识相违背。
在后来的行程中,经过聂璞细细观察,发现马彪带着自己并没有走直线,有些地方甚至在绕圈子,才意识到常识可能并没有错,而是自己的感觉受了蒙蔽。
“沙族跟踪的手段层出不穷,人族总坛议事庭地址又属于绝对机密,只得委屈聂小哥跟我一样绕圈子了。”马彪不等聂璞问起,看聂璞察觉了不对劲,主动解释道。
聂璞一想也对,跟着沙族镖车队行动时,就见识了马彪和他那天下第一帮的追踪功夫,此刻见马彪如此小心翼翼,想来沙族的追踪功夫更加防不胜防。
就这样,二人快马轻骑,大概走了十来天,才来到沙海东南面的一处所在。
一到这里,又看到了裸露在风沙间的断垣残壁,虽然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但却时不时有一些东西遗弃在沙地里,说明这里曾经是个交通要道,甚至是个聚居点。
顺着这些断垣残壁继续向前,开始看见有骨头状的东西散落在沙里,再后来,就出现些头盖骨,甚至是较为完整的人体骨架,有些人体骨架还看得出挣扎倒毙的状态。
越到后来,这种倒毙的骷髅越来越多,裸露在沙漠里,也不知道被风沙侵袭了多少年。
聂璞越看心里越沉重,因为他已渐渐明白,这实际上是普通人族艰辛生活的写照,那些倒毙者,最终抗不过天地无情,夭折在挣扎的途中。
物伤其类,聂璞毕竟多以人族自居,见此不禁伤感,明白这是马彪特意带他来感受一番。
“为什么不把这些尸骨收殓了呢,这样曝尸荒野,任其风化,多少也是对死者的不敬啊。”聂璞话语里透着责怪。
“嘿!漫漫黄沙,埋了下去,又被飓风扬起,还不如就这样,让路过的后人瞻仰遗容,保持惕励。”马彪说出了无奈。
“原来如此,你带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让我保持惕励吗?马兄真是用心良苦。”聂璞故意道。
“岂敢,没有的事。”马彪连忙否认,再怎么也不能承认自己想教育天行者。
“那是为了什么?”聂璞追问。
“总坛议事庭就在这里。”马彪终于说出了实情。
聂璞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道:“不错,这乱葬岗一样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好掩护,一般人不会想到,堂堂人皇族的总坛会设在这里。”
这番话说得马彪讪讪地,不太好意思接话,毕竟利用死去的先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二人继续前行,不像在楼兰古城,这里没有建设在正在生长的绿洲上的内城,只是有骷髅越来越多的居落的遗迹。
就在聂璞以为会一直这样赶很长的路时,前面出现了一个沙丘,沙丘上立着一根华表似的柱子。
马彪径直走过去,登上沙丘,拍了三下柱子。
很显然,马彪使用了一种特殊的功法,因为轻轻三下,竟让柱子里响起轰隆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