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小旗再次举起,下面的喧闹又一次很快止息,灵远风的话语声再次响起。
“我建议,元老院就此投票决定。”
见下面没有异议,先前引领聂璞之人迅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海蓝色帖子,分发给前面第一排显要位置上的人。
聂璞这才明白,原来有投票权的元老,仅仅就是第一排这十二个人,其他都是吃瓜群众。
有人打开帖子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儿,大声提出反对意见。
“这帖子上,并没有留置与否的选项,反而是在天、地、人三处拘押处所里面进行选择,这明显不合适啊。”十二人中,靠边的一位稍显年轻的元老举手说道。
“是啊,是啊,再说这位小兄弟看起来也并非穷凶极恶之辈,怎么会被放置到那三处凶地?”另有一元老附和道。
聂璞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想不通这灵远风为何对自己下狠手。
“要不然,让这位聂公子表表态吧,毕竟我们还没听他说一句话。”又一元老建议。
灵远风见状,只是耸耸肩,对聂璞道:“可以啊,这位聂公子,你有什么话就当着众人之面说出来吧。”
聂璞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又没有人说他要危害仙人一族,他都不需要自证清白,更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是他们要等的人。
想起与灵虚老祖的神交,聂璞更是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得清楚,为什么神明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外来户。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灵远风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似乎根本不怕他说出与神明交流之事,心中更是一突,意识到灵远风似乎了解了神明的底牌。
他似乎知道整天顶礼膜拜的神明并不是本族的真神。
莫非在选定元老会执掌者时,显灵的神明让备选者发现了真相?如果真是这样,就说明这个会长只是把神明当做可资利用的对象,以巩固在元老会的地位。
看祥子,神算人,人也在算神,灵虚老祖的如意算盘未必然就打得响。
见聂璞吞吞吐吐的样子,帮他说话的几个元老也深觉失望,灵会长趁机推动众人走完了投票程序。
投票结果,自然逃不出会长大人的掌控:三票反对,两票弃权,八票赞成,也就是十二个元老加上灵远风,裁决聂璞暂时羁押天狱,以听候后续调查处置。
这明显是不让自己有乱说乱动的机会,免得坏了灵远风会长的大事。
这灵远风,是吃准了神明不会管这样的小事,还是有办法应付神明的震怒,聂璞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聂璞就发现自己失去了自由,被一路押送着下了塔楼,经过神殿时,神迹不再显现,灵虚老祖没有半点反应。
果然这老祖不可依恃啊,聂璞琢磨,不知这老祖有更大的布局暂时隐忍,还是被这些信众反制挟持了,甚或这一切就是一个阴谋,目的就是对付自己?
离开神殿时,聂璞发现并没有走来时那道门,以至于他也无法确定,元龟是否还在殿外守候。
就在聂璞的不解思索中,很快就被押解到了大城西北方向的一个小洞天前,洞天门户匾额上,写着“天狱”二字。
这是人为开辟的一个关押凡人的独立空间,取名天狱,想必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天字号罪犯。
站在洞天前,聂璞能够感觉到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以至于他都想立即掉头逃走。
如果他下定决心要走,身边这些押送的人是拦不住他的,只是不知道这城中是否还另有布置,他暂时不愿轻易冒险,此外,更重要的是,他还想顺藤摸瓜查查这仙人族的内部情况,不愿就此抽身撒手。
但当他进入天狱后,却真的开始后悔起来。
一个真空的光秃秃的坝子,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其中有一些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修行的大能,另一些凶神恶煞,一看就是凶险的罪犯,也有一些外貌普普通通的人,但能进入天狱,也绝非外表那样平凡。
这些人都席地而坐,低眉垂目,即使聂璞这个新人(新囚才对)进来,也没有人搭理他,不但没有人站起来,就连抬眼看一下的人都没有。
各个都像是入定老僧,哪里还像穷凶极恶的罪犯,怪不得连一个像样的牢房都没有,就这样散放在坝子。
很快,聂璞就明白了内里缘由。
这个洞天内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不只是灵气,任何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好像被人抽干了一般,只留下一片真空。
凡人没有了空气会立即窒息而死,修行者没了灵气,无法进行吐纳转换,神通被封锁,再高的高手也会日渐枯竭,最后奄奄一息,和凡人没有两样。
进入天狱的当然都是高手,不过看情状,一些人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另一些人也是在尽量减少一切活动以降低消耗,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