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商议妥当,已是临近晚饭时间,扎尔图派人下去着手开办,自己则是和沈轩呆在屋里把酒言欢,颇有些像忘年之交。
莫风等人坐在旁边桌上,看着沈轩跟扎尔图推杯换盏,皆是无言。
几碗黄酒下毒,沈轩已是满脸通红,说起话来更加没个把门儿的,把他爹和他的糗事几乎挨着扒拉了个遍,扎尔图听得津津有味。
沈轩端起酒碗跟他碰了碰,一口闷了,喝完砸了几下嘴巴,搂着扎尔图的肩膀说道,“扎尔兄,不瞒你说,我这义妹,跟我那爹,还真他娘的投缘。两个都是直肠子,心思单纯得过分,经常说错话,树敌不少!”
抬起手掌拍了拍自己胸膛,打了个酒嗝,道,“就说我,经常被她气得跳脚!那人,嘴巴太坏!但是呢,心眼,跟我爹一样,也是好得没话说的。待身边的下人好,对我这义哥更是好得没话说,我那媳妇儿,都是她帮我游说来的!可算是解决了我的人生大事!”
扎尔图笑笑,未置可否。
说于丹青心思单纯,他是打死不信的。
说她嘴巴坏,他也是不信的,她那嘴巴就跟抹蜜似的,说是口蜜腹剑也不为过。
说她心眼好,他能信一半,至少,对于北境的事情,她这个北境王妃做得还是很不错。
沈轩打量着他的神色,啧了一声,道,“你看你看,你不信了吧?”
扎尔图狭长的眸子一眯,朝他举了举碗,径自喝着。
沈轩道,“所以说呀,她那人就是长得不讨喜,明明是个好人,偏偏长了副坏人模样。想我第一次见她,被她笑盈盈的挤兑,就差没一拳揍死她!那人,嘴巴焉儿坏!后来才知道,她那是好心,是我自己粗线条,没看明白。”
扎尔图略一点头,将一碗酒喝完了,单手抓着酒坛子口,又给自己满上。
沈轩把酒碗端到他面前,等他满上后,又跟他碰了碰碗,道,“要我说,北境摊上她这样的王妃,也是有福。嗯,应该说,摊上三皇子这样的北境王,有福。北境天堂花了不少钱,她哪来钱,还不都是王爷私掏腰包给出的。王爷对这北境,也是够上心了,比起其他封地的王爷,他对北境的百姓和官员实在太好。”
呷了一口酒,摇摇头,道,“其他王爷到封地,当地官员没出城三里跪地相迎的,不是当场被打杀,就是事后被穿小鞋,没好日子过。然后搜刮民脂民膏,在当地官员间扬威作福,摆长官威风,插手各大家族内务等等,忙得不亦乐乎。三皇子倒好,自己来就来了,也没说要官员城外三里跪迎。来这之后,不趁机敛财就算了,还自掏腰包发展北境的经济。”
呵笑两声,笑得身子一颠一颠,道,“才来北境,居然还敢向圣上申请拨款,大肆修路。听说,圣上大发雷霆,将他一顿狠批,直骂他只顾北境这一亩三分地,不顾朝廷大局,这么长的路,得需不少经费!他才来北境,就向朝廷开口要经费。哈哈。”
扎尔图掀了掀眼皮,状似随意的问道,“还有这事?”
沈轩点头,又喝了一大口酒,笑道,“要不是,过了两天,王爷的人把宫廷御米给皇帝送了去,这经费,能不能拨得下来,还是两说。”
扎尔图笑了笑,“宫廷御米?”
沈轩一拍他肩膀,惊讶道,“你不知道?”
扎尔图干笑两声,“我该知道什么?”
沈轩叹了一声,“哎哟!你看,你这部落首领,当得不称职啊!”
扎尔图呵呵。
沈轩道,“北境的大米,如今,可是宫廷御米。皇上等人,对咱北境的米可是赞不绝口。就问,下次进贡,又是何时?”
扎尔图侧目看他,“这米,有啥特别的?”
他吃了几十年这样的米,也没觉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轩哈哈两声笑,情绪似乎特别高昂,灌下一大口酒,抬手一抹嘴巴,道,“我吃过这么多米,就数咱北境的米最香,最爽口。不怪皇帝吃了喜欢,想来,是人都会喜欢的。王爷说了,进贡是第一步,今后一年,便会高价售卖给皇宫。一年之后……”大笑几声,又道,“一年之后,北境人民,就等着数钱了。”
扎尔图沉目慢慢的抿着酒,良久,淡声问道,“怎么个数钱法?百姓的米,卖给官府价格是一定的,数钱也只是官府数。再者,仅仅一个皇宫,又能采购多少大米?北境良田有限,每年所产大米勉强够本地人吃,哪有多余的米往外售卖?”
沈轩瞪眼,“你这首领,怎么当的!你不知道,王爷都颁布了哪些令条?”
扎尔图扯了扯嘴角。
沈轩唉声叹气,道,“这米价,官府只收运营费,其余的钱,全归百姓。一年后,自然不会只买给皇宫。至于这良田问题,王爷最近经常下基层,就是带头考察良田开垦情况。”虚着眼睛看他一眼,又道,“你以为,王爷成天不来找你们这群部落首领的事,就是呆在王府玩?呵,他整天早出晚归的,我那义妹,都快守活寡了。”说罢,大笑两声,“还好,我义妹也是个闲不住的,直呼这样最好,她正好有时间捣鼓她的北境天堂!”
扎尔图眼神微闪,笑了笑,朝他举碗,“来,沈兄,喝酒。”
沈轩点点头,高声嚷道,“喝!小弟与扎尔兄投缘,今日,一醉方休,就在你府上住下了。”
扎尔图笑笑,“好。为兄给你多安排几个美人。”
沈轩瞪眼,“我可是答应了媳妇儿,为她守身如玉的!”
扎尔图微愣,随即哈哈大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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