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心生不好的预感,动作稍显急促的接过信纸,低头一看,眉心便皱成了一团,不自觉念出声,“青姐儿兴许会有麻烦,烦请唐少夫人替我将信送给她,万分感激。”
沉吟片刻,目光渐渐精锐,抬头看向沈嬛,“她怎知青姐儿有麻烦?为何不自己派人送信?”
沈嬛抬手摸着下巴,作沉思状,“可能是于相跟她说了什么。她怕义妹不信她的话,才找我们传信。可是,为什么不是于相直接给义妹送信呢?”
唐夫人点了下头,捏着信纸又看了几遍,道,“她应该是想亲自见见你,娘这便随你去趟于府。”
沈嬛皱了皱鼻子,“那她怎么不直说?”
唐夫人眼神一闪,打量着眼前单纯直白的女子,一时间眼神有些复杂。
沈嬛心眼好,性子正直,她是打心眼里喜欢。
想着这偌大的镇国将军府后院,终归是要交到沈嬛手里的,这段时日,无论会客、拜访别府夫人、处理府中事务,她都捎带上沈嬛,就是想让她多学学掌家之事,以及为人处事之道。
然而,她似乎并无多大长进。
“娘,您怎么这样看我?”沈嬛纳闷的看着她,抬手在脸上摸索着,“我脸上有东西吗?”
唐夫人轻轻摇头,扯出一记淡笑,将信纸还给她,“嬛儿思虑得极为细致。一会儿到了于府,你跟于夫人好生交流交流。”
“嗯。”沈嬛颔首,把信纸折好装回信封,连同给于丹青那封一起塞进了怀里,自然娴熟的挽着唐夫人的胳膊,“走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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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阁后院一间厢房内,楚云哲端坐上首,徐尚书、文昌侯、朱侍郎、袁幕僚坐在下方两侧,一屋五人,却无一人出声,房间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少顷,文昌侯沉声道,“二皇子,既然皇上对北境王仍有心偏袒,北境王又杀戮心重,控制欲强,微臣以为,我们应当趁他羽翼未丰时,及早动手!”
徐尚书点头道,“侯爷所言正是。一则,北境经济并非完全发展起来,银钱相对吃紧。二则,这般强硬血腥的镇压手段,真正归顺他的部落定然不多,一旦北凉大军压境,部落定会趁机倒戈,毕竟,部落人对大永并无归属意识,他们一向自成一体,并不在意北境属于哪个国家。三则,如今昌盛朝内战未定,镇南王不知所踪,按照皇上的意思,不知昌盛这内战是真正内战,还是以此作为幌子妄图伺机攻打我大永,昌盛边境仍存在不安定因素,唐家军势必继续驻守于此,到时候,北境王便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朱侍郎接口,“如此,仅凭北境十万驻军,定是难敌。越早动手,胜算越大。”
楚云哲沉目听着,良久,才一扫众人,开口说道,“诸位言之有理,不过,你们忘了一点。”
文昌侯三人皱眉,异口同声问道,“哪一点?”
楚云哲道,“唐家军无法赶去救援,同样也无法抵挡北凉的入侵。北凉一直对北境虎视眈眈,妄图裹入囊中,如此一来,岂非正好如了他的意?北境一失,大永朝危矣。”
文昌侯三人神色一暗,点了点头,徐尚书道,“收复失地,总比让北境王势力渐长好。”
楚云哲轻笑一下,不置一词,看向徐尚书的眼神却多了丝轻鄙。到底是文臣,哪懂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