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没有伤害他。”醇亦引用方毕景口中的伤害二字,意在强调米建国胸腔积液的意外情况:“我当时还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我只是知道有人在椅子断脚上做手脚留下我的指纹。所以我取下他两根毛发,想要威胁他说出真相,不然我会做出跟他一样的事情,伪造证据嫁祸给他。”
“当时,我把那两根头发,放在了裤子口袋里。随后,在拍戏的每一天我都会带上它。我把那两根头发系在了我每天都要粘的假发上,所以用的时候,只要找到那两个结就可以了。”
“奥!怪不得那两根头发皱皱巴巴的……”马以正身在急诊室这样的地方,难免倏忽了审讯时该有的严肃以待,不过万幸他这次的声音只有他和陈煜能听见。
“对,那是我在车里和助理以及司机交谈的时候,有些着急的找那两个结时,用的力气大了些。”但是整个审讯范围下唯一清醒的醇亦却听见了。
小助理跟大多数呆若木鸡的人一样呆呆的看着醇亦——
其实那两根头发是醇亦让他放在纸飞机上飞过去的,现在,他是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这次终于感受到醇亦是对他好的了…没辜负这几天来他的付出……感激没把他招出,看来醇亦是没有利用他的意思的。醇亦是个值得依赖的人啊。
紧紧蹙着眉,方毕景还是认为哪里有疏忽,但是找不到那个被倏忽的点,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方毕景感受到了压力。
突然他灵关一闪:“所以,根据你刚刚才知道德胜的底牌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认为,你事先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怀疑德胜,是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之中才开始有所怀疑……”
方毕景再度细究道:“还是一开始那个问题,你在问米建国的时候,米建国只说了与案件相关的人员是德胜,却没说怀疑德胜的关键证据和原因?你一开始到底是怎么确定凶手是米建国的。”
方毕景在这种被打脸的质疑只感到备受压力,但同时也让他大脑飞转,灵光一现,他追问道:“难道不能是米建国在跟你说谎?你相信米建国的原因或者是你怀疑德胜决定以身泛险去调查的真正线索究竟是什么。”
一双吊销眼微眯着,亏知真相的紧迫性这一刻已经凸显到了极致。
在场人员互相对视,似乎方队这次说的极有道理,既然李醇亦怀疑到米建国,就一定有一个可信的线索在牵引着他,那么那条线索究竟是什么呢?
就凭米建国一句不经验证的话,就去剧组调查德胜,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其是,米建国连德胜犯罪的证据以及原因,或是犯罪过程都没有跟李醇亦交代,而李醇亦就这样轻易相信了,是他太过轻信,还是有东西被他刻意隐瞒住了呢?
所有人看向醇亦,包括正在笔录的两位警员,全部都埋头抬眼等着醇亦的解释。
“呃……”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这次竟然是李醇亦变成被动的样子了。
马以正和陈煜两人又对视一眼,像是在说,这下有看头了——
“你在犹豫什么。看来你是真的隐瞒了其中很重要的关键,说吧,你隐瞒的那个关键点,确定凶手可能是米建国的关键线索,究竟是什么。”马以正老神在在的,圆圆的大眼睛中这一次灵光闪闪,势要给方队挣回点面子。
同时,方毕景转过脸去观察李醇亦的表现,只见他眼眸低垂,在暗淡的日光下一言不发,像是中世纪画板上的肖像画。总之刻画的极为被动。
方毕景这才有了嘴角显出得意的神态来,终于让他抓到关键点了。这小子一开始还想蒙混过关的,也不看看他方毕景有过多少次审讯经验。还敢在他面前耍花花肠子:“说吧。”
“那个不重要,不是关键。”醇亦垂着眸,语气淡淡的,没有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