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大漠起黄沙的天象在他脑海中流过。
秋蝉振翅的动作在他脑海中流过。
内心中隐隐要抓住一点什么。
二十年人生,所见所思所感在他脑海中流过。
他一直枯坐着,平举这天蝉刀,默不作声,苦思冥想。
终于日上高天。
在吴鸣准备叫他吃午饭的前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屈指,弹刀。
“铛!”
面前碧翠的芋头叶上开出一朵大黄花。
看着那朵异常鲜艳的大黄花,王路常止不住的挑眉,喜形于色,捡起来,挑去碎蛋壳,放在嘴边一吸,舌头一卷,稀里哗啦。
真甜啊!
……
像这样能够心无旁骛感悟武道的时机很难得,那一早,应是羊皮裘老头儿看出了他得了感悟,这才没有让吴鸣去打扰他,这令他很感激。
谁都知道在武道上有感悟,这样的机会有多么宝贵。
这样感悟的体验,普通人一生中或许一次都不会经历,一个武夫,人生中能够经历一次二次,那么他的武功绝对不弱。
此后几天的日子,再没有经历,羊皮裘老头儿也抓紧时间命他练习“金钟罩铁布衫”,因此练习断魂刀的日子仅有清晨不多的时间。
但他很满足,也很充实。
……
又三日过后的清晨。
耳边不时响起以指弹刀的清脆“铛铛”声,吴鸣起了床,他近几日每天都会被这种声音吵醒。他挠挠屁股,在门前空地打了一套把式,洗漱一番,然后在土房前数百丈一片稻梗青青的地方栓了马,回到家,煮了鸡蛋稀粥,去叫王路常吃早点。
王路常就枯坐在土坯房后的地垄里,高埂上。
远远看着他凝神端坐,
吴鸣爬上地埂,走到一半的时候看见王路常睁开眼睛弹了一下刀身,然后收了刀,朝他跳跃下来。
“努力啊,兄弟!”走到他身边,将天蝉刀交给他的时候他听见王路常这样说。
吴鸣爬上高埂,在王路常端坐的地方,地上,他发现了用稻草捆着的三颗鸡蛋。
“已经到这一步了么……”他挠挠裤裆,感觉有些忧郁。
而就在这一夜的深夜,在白天又一次经历了三十多下恐怖的“恐怖三连斩”之后,在又一次的承受了酥麻噬咬的感觉之后,王路常轻轻睁开眼睛,棉被下,皮膜下,他浑身的肌肉骨血弹跳不止。
掀开棉被下,起身,纵身一跃,他直直从土墙上的窗口穿出,朝着宵禁的天津城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