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节哀顺变。”
“请夫人节哀。”
这一日,是护国大将军南宫亓玥出殡的日子。
天还未亮之时,便有细碎的雪花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仿佛也在为这一位英雄的与世长辞吟唱着哀歌。
护国将军府内,前来吊唁南宫亓玥的大小官员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沉痛悲怆之色,每个人的嘴里,都说着惋惜、节哀之言。然而在这众多来者之中,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怕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灵堂上,颜凌歌怀抱着盼儿静静的跪在那里,低头不语。一直到这一刻她都还是想不明白,南宫亓玥怎么会忽然就撇下自己走了呢?他向来不是粗鲁莽撞之人,所以定然不会做冒失逞强之事,况且他本就武艺不弱,怎么会如谢言风所言,只是因为被那个叫曲落裳的女子偷袭而就此丧命呢?
难不成他是假死?
想及此,颜凌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激动难耐的神色,可是转瞬间,她却咬紧了双唇,不得不将这个足以令人欣喜若狂的猜想压了下去。
假死?怎么可能呢?他的尸身,现在分明就躺在与自己不过一拳之隔的木棺中啊。
“凌歌。”
就在颜凌歌浑浑噩噩、胡思乱想间,有人停在了她跟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亓玥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还有盼儿啊,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重新振作起来啊!”
“谢侯爷。”
因为谢园伯充满担忧和悲痛的声音,颜凌歌抬起憔悴的脸庞看向他,并沙哑着喉咙缓缓说道:“谢谢您,我……知道。”
“唉——”
再次叹了口气,谢园伯在谢润竹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亓玥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他都要比言风懂事、伶俐,这些年来,自己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而如今经此变故,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天,你怎么会如此残忍?况且,盼儿还那么小,你又如何忍心让她小小年纪就没了爹爹呢?
“爹。”
扶着谢园伯在偏厅的椅子上坐了,谢润竹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也是心有不忍。所以极快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谢润竹道:“爹,您还得多多注意身子啊!”
“唉,润竹啊。”
抹了把脸上的泪珠,谢园伯微微摇了摇头。
“你看如今亓玥这忽然一走,凌歌母女以后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您的意思是?”
“皇上当初决定跟里单开战,凌歌这里单国公主的身份就已经很是引人注意了,但是之前因为有亓玥在,所以即使有贼心,但是他们也不敢真的拿凌歌如何。然而如今亓玥这一走……”
谢园伯顿了顿,再次叹了口气,看向脸上担忧之色不减的谢润竹。
“润竹啊,亓玥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们谢家还在,所以从今往后,你和言风需得时刻关注着这将军府里的动静啊。”
“爹爹放心,润竹明白。”
谢园伯这么一说,其中的利害关系谢润竹自然清楚。然而就在这时,本来一片肃穆、只有悲戚之声的院子中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谢言风的呵斥声。
“润竹,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谢言风好像是在大声和别人争吵着什么,谢园伯生怕他在今天这个如此重要的日子闯出什么祸事。
“是。”
听着院中的声音越来越杂乱,谢润竹赶紧转身走了出去。而他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谢言风指挥着侍卫将一个身着红衣、长相妖魅的年轻女子围了起来。
“言风,发生什么事了?”
快步走到谢言风身侧,谢润竹狐疑的打量着被侍卫围在中间、被刀剑所指却丝毫不慌不乱的女子。
“妖女!”
顾不得跟谢润竹解释前因后果,谢言风恨恨的吐出两个字,然后他接着吩咐道:“快把她抓起来!”
“是。”
得了谢言风的命令,那些侍卫们一拥而上想将这个谢二公子口中的“妖女”抓住好以此来邀功。可是不曾想他们抬起脚刚向前走了一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再也前进不得。
“你们在做什么?快点儿抓住她!”
眼看侍卫们一直站在原地,谢言风怒吼道。
“谢二公子,我们……我们动不了了。”
“动不了了?”
仔细观察了一番侍卫们的神情,谢言风明白他们不是在说谎。并且这个时候,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了,这个妖女会一些妖邪之术,当时亓玥就是被她用妖邪之术打伤的!若不然,以亓玥的身手,又怎么会……”
“言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依旧神色如常的红衣女子,看了看姿势诡异的侍卫们,又看了看周围慢慢聚集起来、像是在看戏一般低声议论着什么的朝中官员,谢润竹最终把目光投向神色阴暗不定的谢言风身上。
“你也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你可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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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亓玥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她!”
扭头看了谢润竹一眼,谢言风嘶哑着声音,道。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