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有说完,沉稳沙哑的声音就已经打断了她,苏暖玉脸色微微一变。
“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从米兰回来,祝你生日快乐。”说完,韩千凌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
BOTTEGA限量版的包包,紫色,奢华,很衬她的气质。
苏暖玉扯着唇角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没有拒绝,顺手就把它放进旁边的生日礼物堆里。
这五年来,韩千凌几乎每个月都会从上海飞过来看她。
她知道他是想追求自己,不过他不表白,她也就没拒绝,几个跟她关系近的朋友,都隐隐猜测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毕竟京城的高干子弟圈和富人圈就那么一群人,除却白峻宁和乔承铭可以和她旗鼓相当,其他人也配不起她。
而乔承铭和她只是朋友,白峻宁已经离开了五年,剩下的……也只有这位上海金融圈的大鳄了。
见韩千凌来,原本坐在苏暖玉旁侧的朋友很有眼力见地就让开,
“韩先生,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
“是啊,我们去跳舞,你们慢聊啊。”
“我去倒点酒……”
也就是分分钟的时间,卡座里二十几个人就已经全部散开了。空荡荡只剩下韩千凌和苏暖玉。
苏暖玉暗骂了一声,随后从桌上拿了一杯人头马,凑唇喝了进去。
“打算玩到几点?”
“三点吧。”
“有点晚。”
“生日嘛,偶尔开心一下,”苏暖玉说着把酒杯放回桌子上,身体往后靠,笑嘻嘻地道,“你要是累就早点回去,毕竟——老年人嘛。精力有限。”
男人轻笑一声,随后同样向后靠进沙发,深邃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老?”
“除了长得不老。”
“心也不老……”
就在这时,苏暖玉只觉得醉意更浓了,她侧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睫毛蜷曲而纤长。
男人的脸就在她脸前方十厘米处,可以亲眼看到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没有一个毛孔,以及在喧闹环境里恬静的睡颜。
“暖玉……”男人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嗯……好困,别叫我。”
“回去吗?”
“不,我要玩到三点。”她娇嗔的说着,不设防备,甚至还伸手推了他一下。
她一直拒人千里,更不可能主动伸手去接触她,如今这种亲近,让韩千凌深沉的眸色微微一沉,
随即顺手扳住她的肩膀,“你已经醉了。”
“醉了就醉了……你家就住我家对面,你送我回去嘛……”
“我家不在你家对面。”他说。
“那就带我去开-房啊……”
苏暖玉依然闭着眼,脑子里就像现在这些彩灯一样迷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或者说,她知道,只是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谁。
毕竟,以前每次她在外面喝到断片,都是有那样一个人会送她回去的……
韩千凌虽喜欢她,却不屑做趁人之危的宵小,所以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准备送她回家。
舞池里几个朋友看到她被带走了,有点吃惊,但也没有上前阻拦。
喝断片的女人就这样被男人抱在怀里,就像没有重量的纸片一样。
韩千凌沉稳的步子没走几步,突然,肩膀就被一股很重的力道捏住了。
他有些吃痛,刚想皱眉,那股力道已经松开。
“放她下来。”
冷冷的声音,隔着五年的光阴,从背后传来,一如既往的甘洌,却比之前更加成熟,更加磁性。
韩千凌抱着女人缓缓转身,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运筹帷幄的笑。
“好久不见。”
白峻宁穿着深色的高定衬衫,原本温润如玉的容颜被刀削一般的线条所取代,与其说是阳刚,不如说是冷硬。黑色短短的头发,一股狂肆的味道,
“你打算带她去哪。”
“送她回家。”
“哪个家?”
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沉郁的戾气,韩千凌沉默二秒,随即淡淡笑开。
“当然是北园那个家,不然还有哪个家?”
听到他意味深长的回答,白峻宁紧绷的下巴弧线并没有缓和,二话不说,直接把女人从韩千凌怀里抱了过来。
天旋地转,苏暖玉醒了一下,有些不舒服地咕哝,“司机,你给我开稳点……我差点掉下去了……”她以为自己现在是在车上。
香水味,酒味,还有烟味,抱过来的一瞬白峻宁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下一秒,直接把她扔在了地上。
其实也不能说是扔,就是在她双脚落地的时候,松开了手而已。
不过以苏暖玉现在的状况,肯定是站不住的,咚地一声就彻底摔倒了。
这一下摔得不轻,“哇——”她吃痛,没忍住就叫了出来,身后的韩千凌同样也是一脸不满,
“你干什么?”
白峻宁没有理会他,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腿边的女人,菲薄得唇紧紧抿着。
“你他妈谁啊敢扔我?!!”苏暖玉清醒了一半,直接站起来,一把抓住面前男人的领子。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愣住了。
“……是你?”
“摔醒了。?”
男人没有动,嗓音冷得令人发怵,就这么任由她拽着。
被他这股冷意威慑,苏暖玉立即松开了手,后退了半步,漂亮的五官有一瞬间的僵硬。
可就是下一秒,她整个人扑了上去,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和腰。
“白峻宁!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摔痛了,也可能是喜极而泣,她突然觉得特别委屈,眼泪一下哗啦啦就冒了出来。雷打雨点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五年来,她混迹夜店,不学无术,但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快乐。
她好像变得更孤单了,偌大的北京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灼年去了瑞士留学,乔承铭在美国杳无音讯,更重要的是,她跟白峻宁已经五年没有联系了。
五年啊,整整五年,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生离死别——这跟生离又有什么区别呢。
男人感受到胸膛泪意的濡湿,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而易举挣脱开她拥抱住自己手臂,随即伸手按住她柔软的发丝。
薄薄的嘴唇,有意无意地从她额头上掠过,
很痒,但很舒服。轻轻一吻。
“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