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都懂得,父皇和母妃对儿臣的苦心,儿臣都明白了,自小儿臣就知道父皇总是趁着夜深的时候会偷偷来看望母妃和儿臣,父皇在外从不喜欢儿臣。也不重视,但儿臣心里明白,父皇对儿臣是极好的。”
楚渊几步跪在皇帝的床前,低声诉说的,凌嫔惊讶的看了看他便也释然,她以为那时楚渊尚小,并不能十分记得皇帝来看他们的情形,可谁想到楚渊早慧,又继承了凌嫔那细腻严谨的性子,早早就知道了父皇在外面和在凌芝宫内是不同的。
虽然那时候他还不懂这种不同是因为什么,只是将这件事默默的放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往常皇兄皇弟之间的炫耀攀比父皇如何喜欢他们看重他们的时候,他也只会落寞待在一旁,让其他人都以为他真的是个不受喜爱的皇子。
直到逐渐长大,他才明白,那种表面的漠视实为一种保护,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后宫,若无宠幸,便如活死人墓,可若有宠幸,却更是危机重重,与其选择将爱人爱子都置于不知何时便会开启的死路,还不如用表面的伪装掩盖真实的感情,有些时候,只要确定了彼此的心,其他又算得上什么。
而凌嫔和皇上便是如此,从决定的那一刻起,便唯有夜里偶尔相见,在外,凌嫔自居凌芝宫,皇帝深恶痛绝,再不曾临幸,可他们心中信奉的是,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皇儿果然是长大了,母妃还以为皇儿知道之后会怨恨你父皇,他那时亦是身不由己,朝局不稳,内忧外患,唯有宠幸贵妃和其他几位妃嫔来笼络她们母家的势力,那时母妃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又有你在,你父皇想了许久,都再无旁的法子。”
想起当年之事,凌嫔依旧难以抑制住心里的情感,那种痛苦和无奈依旧充斥在她的心里,可相比之下,床上病重的这个男人却更让她心疼,她若承受的痛苦是一分,那么这个被称作皇帝的人受到的便是十分。
“母妃以为还有很多时间,等到你父皇将所有事情都料理好,母妃便能正大光明的陪在你父皇身边了,可是,没想到这一等,你都这么大了,他也。。。此番来侍疾,并不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更是全了母妃仅剩的一点私心,我想陪在他身边,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这是他答应我的,也是我答应他的。”
凌嫔继续半坐在龙床之上,伸手与皇帝垂在一旁枯瘦的手交握在一起,那双柔胰一如从前,可相握之人却苍老无力,相互映衬之下,是令人心酸的反差。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在凌嫔触及他的手指时竟然响起,如同感应一般,经历了多少年的冲刷,依旧维持着当年的爱恋。
“是,儿臣来了,儿臣来看父皇。”
“外面怎么。。。样了?”皇帝硬撑着身子抬起,短短数日,已经苍老浑浊的眼睛盯着床前跪着的儿子,精神虽大不如前,可威严仍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