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怡敏完全沉浸在艺术的氛围中。
她感到身体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要飞起来,天空飘过来一个云团,将太阳遮住了,天上垂下来一面富丽堂皇的幕布,罩住了她,也罩住了粪台,康怡敏站在粪台上一面修饰台面,一边载歌载舞,她把粪台想象成了舞台,头上罩着欢乐与幸福的光环,眼前又出现了幻影,他看见儿子手捧鲜花笑着向她走过来,她惊喜的叫一声:“旺,你回来了!”就从粪台上跳下来,脚下一滑,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她的大脑处于高度兴奋中,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挣扎着站起来,扶着粪杈走到一棵大树下,大树下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大石头,就像一张床,她感到累极了,想歇一会儿,她的身体像面团一样的,软软的瘫倒在石床上,她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干爹的诊所了,她睁开眼看见了儿子的背影,小声叫一声:“旺,你咋没有穿军装?”
“姨,我是宝生。”
康怡敏这才完全清醒,仔细看看,确实不是儿子,“不过这宝生和旺旺长得确实很像。”康怡敏挣扎着想坐起来,宝生说:“姨,你脱水了,身体很虚,不能起来,马医生正在配药,说得给你输液。”
康怡敏又躺下说:“宝生你咋在这里?”
马医生拿着药瓶走进来,给她扎上针说:“你,多吓人,天气这么热,你翻啥粪?你中暑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多亏宝生和长锁,他俩粘蚂知了,给李支书做药引子,发现你晕倒在大树下,把你送到我这儿来了,也算是救了你的命。”
康怡敏四下看看:“长锁呢?”
“长锁回家**凤了。”
宝生站起来说:“敏姨,你没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时候珍珍急匆匆的进来了,和宝生打了个照面:“你是”
“我是宝生,你不认识我了。”
“你真是宝生?长这么高了,我还真有点不认识你了。”
宝生说:“你也变化不小,路上遇见,还不敢给你说话了。”
珍珍上前看娘,埋怨说:“娘你,真是的,给你说不让你去翻,我拿着杈到了粪场儿,看见粪全翻好了,又听说你热晕了,才赶紧跑过来。”康怡敏笑笑:“我没事儿,就是热,出汗多了,有点脱水,你外爷给我输一瓶液就好了,是宝生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你们多少年没有见面了,就到外面说会儿话吧”
宝生要走,珍珍送他出了卫生室,站在树下说了一会儿话:
珍珍看着宝生,想起来他们小时候的许多有趣的事情,禁不住笑起来,把宝生笑得不好意思了说:“十年不见了,珍珍你的变化可是不小。”
珍珍抿着嘴笑:“变得丑了吧?”
宝生说:“变得更漂亮了。”
珍珍说:“你也很帅气?追你的姑娘一定不少?成亲了吗?”
宝生说:“没有,我这条件不好,没有好姑娘跟我。”
珍珍说:“你的条件够好的了,长得这么帅,还是独子,父母都是忠厚人,家境也不错,你是太挑了吧。”
宝生说:“我不是挑,我是比,是跟我心仪的姑娘比,比来比去,觉得这世上没有谁能比过她,就耽搁了。”
珍珍说:“你说的这个姑娘是谁?看我认不认识?我帮你牵牵线。”
宝生望着珍珍想说,就是你,可是想想自己的条件,就摇摇头说:“你不认识她,我虽然经济条件不错,但政治条件不好,我坐????”
珍珍说:“你说那事?那算什么事?你是为了救爹爹才犯的事,改了就好了,没有那个姑娘会在乎这事的。”
宝生想说,你的爹娘在乎这事,他们悔婚,但是没有说出口,就问珍珍:“你订婚了吗?”
珍珍说:“定了”
宝生说:“那里的,干啥的?家境咋样?”
珍珍说:“上下寨的,当兵的,家境不错。”
宝生说:“上下寨当兵的我都认识,是谁?李铁锁?还是王东来?”
珍珍说:“都不是,是张旺。”
宝生有点惊讶:“旺旺,你俩可是兄妹啊。”
珍珍说:“我们不是亲兄妹,我早就回到了亲娘那里。”
宝生点着头说:“旺旺也好,他条件不错,如果他能在部队提了干,你就能随军到城里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