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咬着牙,望着锦添:你,你根本就是一个兔死狗烹……
那又如何?锦添大笑了起来:我这个人,素来都不是一个能一笑泯恩仇的,当初,你为着进太清宫,居然从天罡气之中,将花婆婆也给带了出来,将百花神教,也从我的手中夺了去了,你以为,你做的区区小事,就能将这件事情,给抵消了去了么?
我早知道,当初阿芳一定不是锦添的人,只是不成想,后来锦添如何又跟她走在了一起,想必,也是想利用阿芳在我身边的这一层关系,来谋求陆星河的更魂器,许给她了什么好处。
也许那些个好处,就是阿芳想要的一切吧,可惜,对我的恨,让她等不到锦添许诺的东西到了自己手上的时候。
我死了,阿芳对锦添来说,就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可惜,她一直不曾看明白这一点。
阿芳已经伏在了地上,再也支撑不起她的头来,万籁俱寂之中,只听见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我浑身发抖。
江菱……阿芳气若游丝:救救我……那些个不属于我的,我不要就是了,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锦添微微一笑:你若是还想着被这条蛇咬一口,只管去救她。
陆星河抿了抿嘴:你若顾念那些个情分的话,我听你的。
江菱……江菱……阿芳的声音满满的弱了下去:你记得,咱们一起玩泥巴,咱们一起放风筝,咱们一起看花灯,你说,你说以后,总要在一起的不是么……你还记得那首歌……七月月儿圆又圆,苹果梨子摆果盘,问我点心给谁吃,就给隔壁王八蛋……
那首歌,是我们到了中秋节,拜月亮的时候,一起唱的。
我蹲在了阿芳面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江菱……
阿芳。我嗓子又干又涩:有些个事情,过去了,就回不来了。
阿芳侧过头来望着我,满眼的难以置信:你不是……
我以前并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但是我现在是了。
如果你活着的目标,只是为着让我死。
阿芳的眼睛还睁着,倒映着阴惨惨的月亮,可是,那气若游丝,也断了。
她的手慢慢的凉了下来。
好冷,好冷!恍然想起来,在雪地里蹦跳的时候,那个十岁的我因着棉衣太薄,忍不住满口的嚷着。
一双小手将我的手握住了:暖和吗?
嗯!
嘿嘿嘿……
从此以后,那双手,永远也不会再暖和过来了。
物是人非,总要这样。
这个性子好。锦添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很明白。
不管我明不明白,她也活不了了。我放开了阿芳的手:谁中了锦添使者的流光破,还能活下去?
所以现如今,你也都明白了。锦添手中的灵气一闪,那封着大先生的封灵珠倏然在夜色之中出现了:更魂器拿出来,这个东西就与你。
大先生在那封灵珠之中满脸的愧疚,不住的只是摇头。
封灵珠若是捏碎了,这个大先生一个绝世的人,可也就跟着碎了。锦添笑道:怎么样?血缘至亲,可值得一个更魂器?
陆星河已经拿出了画轴来。
锦添那一双美目星辰一般的闪闪发亮:给我。
她伸过来的指头,像是最嫩的笋尖儿一般。
我咬紧了牙,挡在了陆星河面前,道:可是,我们交出了更魂器,你不给我们封灵珠,当如何?
我留着这个大先生,根本没用。锦添不屑一顾的说道:横竖,我又不是他的女儿,难道还要留着养他的老么。
可是,更魂器一旦露面,灵气会将更魂器原本的主人睚眦大人给引过来。我接着说道:在这个地方交换,很危险,弄不好,就是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你说怎么办?锦添望着我:现如今,你还有什么秘密小花招么?我奉劝你小心点,赌的不是旁的,是你父亲的命。
我如何不知道。我故意不看大先生叫我不要管的手势,道:我早就想好了,事情要稳妥,更魂器,最好在一起灵气泄露不出来的地方换。
你说某一个虚空界么?锦添说道:哪一个虚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