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颤颤巍巍站起来，一个离他最近的女护士一惊，下意识尖叫一声。
主治医生闻声回过头，看到顾昀不由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顾昀的面色已经微微一变。
他不是专业妇产科医生，但是作为医生，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要做人流，不要保孩子，医生只要打一针催产剂，用点工具就能轻轻松松把孩子从母亲体内夹出来——反正孩子死活不重要。
可是现在，他看到手术台上的江小暖是醒着的，不仅醒着，还是大汗淋漓头发都全湿了。
——这位医生分明就是在帮助她正常分娩。
顾昀黑眸一沉，心思飞快转动，他的目光和主治医生对上，同为医生，两个男人之间，一些话已经不用挑明。
主治医生心中心跳加速，他不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看出了多少端倪，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眼见着面前江小暖又一次的剧烈宫缩，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转头就继续帮助催产。
意料之外，顾昀并没有上前询问或者阻止，更没有离开手术室。
他只是从手术室角落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件崭新的手术服套上，随即走到了江小暖身侧，捏起江小暖的手腕搭脉。
顾昀这个时候才发现，江小暖的眼神恍惚的厉害。
她醒着，但是其实意识并不清醒，分娩的疼痛让她本能的喊着痛，可是她可能自己并不清楚在经历什么。
顾昀依次搭过江小暖的两只手后，身旁几位助理护士和医生，就发出了一阵惊呼。
顾昀一转头，就看见主治医生手里抱上了一个小肉团。
那真的只是一个小肉团，七个月大的孩子，心肺等身体基础功能刚刚成形，还没有到长肉的时候，体重只有正常十月新生儿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