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抱屈深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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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月见与自己一路的胡嬷嬷反要领罪,这要是真领了罪,以后她就得罪胡嬷嬷了,忙向太后笑道:“胡嬷嬷何罪之有?妧伊这人虽不稳重了些,爱显弄了些,也还是能明大理的,她便是自己受罚,也断不肯胡嬷嬷因为她被连累受罚的。”

这话之下,我没有吭声儿,乘月走过来向我笑道:“妧伊,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我冷盯着乘月,只得道:“是。”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罚禁闭罢!关一个月面壁思过!以后再有谁做事情不经心、不肯服从资历大些的姐姐们管教的,不只关禁闭,还要赏板子!”

说罢,起身就回里间,乘月忙赶上去扶着太后,胡嬷带着小宫女们也跟了上去。

人都走了,刘公公有些不忍,道:“本来看你那日帮我老人家圆话儿,特送你那《汉宫秋》,想助你得些封赏。不承想你一个不小心,反倒受了罚,这会子我老人家也帮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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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差小太监将我关到慈仁宫后头的乌阁,禁闭一个月。

这乌阁叫‘乌阁’一点儿也不错,里面是许多间小黑屋,或者还不能称为屋——是四面墙加了一方顶子的砖室,灯光全无,四壁垒青砖,一扇窄窄的铁门,门上有一个勉强能塞得进饭碗的小口。这种暗、黑,看一眼都使人压抑。

更令人不安的,是乌阁中从前关过的人。乌阁许多年没关过人了,上一个被关在乌阁的宫女,是许多年前,太后还是皇后之时,一个意欲下毒谋害太皇太后的宫女。据说,那宫女死都不肯说是谁指示的,最后关在乌阁冻饿而死。

不过我依然感到很幸运——至少这间地方还算干净,看起来翻新了没两年,大约这是刘公公最后的一点好心。

关在深宫里一个又漆黑、又干净、又空旷的密室,不可能不瘆人,尤其是在晚上。宫里头死过太多宫女了,有很多宫女死后变成女鬼游荡的传说。

被关禁闭的第一夜,我缩在屋里黑漆黑的角落里,眼直勾勾盯着那放饭小口射进来的微光一丝丝消失,最后完全陷入黑暗。

黑暗中,我不禁想起那些死了的宫女,含冤的或者被迫的,为情的或者图财的,身上一阵阵地出冷汗。

忽然,远远传来了轻飘飘的脚步声,听得我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声音渐渐近了,荡荡悠悠,婆婆娑娑,大有绕梁之势。我死死屏住了呼吸,心口轰轰跳,不会真的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