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猜到这个人会被我问的不知道怎么答言。话间,我们已经入了街道。易嬷嬷给我的她表侄子家的地址叫鸳鸯胡同,这位表侄子名叫王五儿。这个鸳鸯胡同不太好找,京城的小巷子里驾车和骑马都不方便,于是我下了车,他下了马,我们走路一路寻找。
平时茶饭不动手的贝勒爷在寻路方面比我想象得要擅长得多,我不大懂路,他却一路畅通,我们很快找到这个叫王五儿的表侄子的家。
这是一家小小的四合院,屋檐上的瓦片被经年的风雨冲蚀得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种面目朦胧的糙瓦,看起仿佛一场小雨就能将这瓦淋个穿,正房里破旧的门窗上贴着个依稀可见的囍字——大约是新婚未久。
我和额吉进去,正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做针线的年轻女子,穿着大红色没有花纹的衣裳,面目也有见几分清秀动人。我想,这一位应该就是新娘了。
我向她道:“此处可是王五儿家?”
那女子抬起头来,溜着一双眸子打量了我和额吉一番,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笑道:“宫里的易嬷嬷介绍我来的,打听一件事情。”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宫里的人,说吧,有什么事情?”
我便问:“前几日易嬷嬷送了些碎料子到府上,我们需要查一件事情,所以想问问这些料子还在不在?”
那女子面上带着不满的神色,道:“不过是几块碎布,也值得这么来问的,要得了好东西,是不是得被抓起来了?那些料子没在我手里,早拿去送人了,这会子你们找也找不见了,劝你们早日回去。”
额吉上前笑,带着一脸甜蜜的笑,道:“姐姐此言差矣,方才小生在院内见了囍字,便知姐姐正值新婚之喜,我们贸然前来,多多叨扰了,这个贺大姐姐新婚之喜,略表敬意。”说着将一个大锭子放在桌上。
那女子见了银子,眼中的笑容冲破双眸而来,道:“也不值得喜,二位贵人今日下降,想必也是有要事在身,小女子若不相助,心里也说不过去。那些布头确实送了人一些,不过有几个剩在包袱中,我本来预备做些东西的,二位若实在有急用,我寻出来与二位便是。”
说着,将手边的碎布包袱解开,令我们自寻。
我们在那包袱中寻了好一阵子,仍是没有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便问那女子:“姐姐可见到一大块红布不曾?大约有这么大,正红色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给她看。
那女子皱了一下眉,道:“好像有这么一块,只是那个倒是个好的,我自个儿预备留用的......”
原来这女子还有所保留,我正想劝她将那布拿出来,只见额吉大笑道:“好一个糊涂的姐姐,有了银子,姐姐什么样的布买不到?又何必纠结那个不好的?姐姐趁早拿出来,我们也好早些回去。”说着又放了一个锭子在桌上。
那女子喜得无可不可的,大大的点了一个头,向里间取出来一个包袱,将包着的布解给我们。
我拿在手里一瞧,便告了谢随额吉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望着那块红布问额吉:“你也真是的,就为了一块布,损失这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