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冷声说道:“退下吧。”
黑衣人如释重负,再次对皇帝恭恭敬敬地跪拜过后,身形像是隐没入黑暗一般瞬息消失不见。
直到麟德殿内只有楚帝一人之时,这位权倾天下的皇帝才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殿外。
只不过这次皇帝的视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俯瞰帝京,亦或者看向左邻的定国公府。
楚帝视线所及,是一座高台。
司天监。
……
“即便弄巧成拙,那也好过杀身成仁。”
观天台上,司天监监正背对柳先生,望着星图缓缓吐出这句话。
柳先生叹息一声,道:“你这是引火烧身啊。”
司天监监正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转过身来望着柳先生说道:“二十年前决定做那件事的时候,这盆火我已经脱不了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柳先生觉得面前的老友突然变得十分陌生。
这二十年里他潜心闭关,突破道命境界,并演化出雷池剑阵。
而司天监监正,在这二十年里又做了些什么?
柳先生并不知晓。
“要来了。”
司天监监正忽然说了一句,随即便一步步走下观天台。
柳先生这才发现,星图之上,似乎多了不少晦涩难懂的符文。
定国公府。
阁楼上,顾羽面色冷厉,伸手虚握,一道虹光自夜空中划过,被他掷向远方。
恍若流星天坠,不知落向何地。
柳不归站在顾羽身后,轻声说道:“谶纬秘术,想必是那位司天监监正的手笔吧。”
顾羽点了点头。
“又要不安生了啊。”
柳不归伸了个懒腰,神色闲适,话语却令人悚然,“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生死局。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顾羽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杀意。
二十年前,他错过了。
二十年后,他就站在这里。
谁敢让那孩子死,他便让谁死。
陵寝之侧,陆骁怀抱桂花酒坛,安安稳稳地靠在石碑之上,睡眼惺忪欲眠。
恍惚间却有锐利锋芒自眼缝射出。
虎睡不酣,暴起便要吃人。
庭院内。
陆昭倚靠在躺椅上,赵清语趴在他的怀里,两人望着夜空,左右摇晃,很是惬意。
今晚的月亮是个漂亮的月牙形,只不过有种被漫天繁星遮掩了光亮的感觉。
陆昭一只手搂住赵清语的柳腰,一只手放在眼前。
陆昭忽然笑了笑。
我于指尖观月,月如萤火照大江。
我自山巅望大江,银河倒挂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