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卿！”
还不等为首的陈霄答话，他身后的陈衡寒便忍不住出声叫道。
他的声音里，既有对挚友失而复得的惊喜，也有不解与痛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还活着，这么多年却没有联系我们！不管当年事情是怎么样，不管是谁害得你，只要你当时来找我们，我们肯定会亲尽全力帮你！
你这么多年你看看你都活成什么样了，人不人鬼不鬼！你忘记你少年时的誓言了吗？满手血腥，搅弄风云，我不信这是你想要的生活！”
听着陈衡寒的吼声，谢怀卿百感交集。
曾经少年时最好的朋友就在对面，他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动摇？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复仇，他已经付出心血筹谋，这临门一脚，他是绝不可能停下的。
谢怀卿道：“衡寒，你知道，我做不到拖累你陈家。
除掉我镇南王府，狗皇帝的肉中钉眼中刺就只剩你陈家一个，若不是你陈家近些年来低调行事，怎么可能安安稳稳走到今日？如果为了我有什么异动，恐怕下一个被灭全家的，就是你陈家了。我的仇我自己报，无需连累你们。”
陈衡寒看着谢怀卿冷淡的表情，只觉得所有血气都冲到了脑门。
“那谢怀卿，你今日是要与我兵戈相见的意思了？”
谢怀卿望着自己少年时的好友，沉默片刻。
“若伯父连这样一个冷血狡诈的皇帝都要保的话，那我们只能兵戈相见了。”
谢怀卿说出这话时，胸口发闷。
这世上他在乎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可偏偏陈家这些人就是其中之一。
这世上对不起镇南王府与他自己的人实在太多，但偏偏陈家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如果不是当年那一场大火，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着陈家说出兵戈相见四个字。
谢怀卿看着陈家为首的陈霄，劝道：“陈伯父，我知道陈家历代忠勇，从未做出对不起皇家之事，但是您忠心归忠心，也得看看您要保的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那狗皇帝配您的忠心吗？
你想想我父亲当年是怎么对他的！若不是我父亲拼了命在战场上厮杀，为他做靠山，他能从夺嫡之战中脱颖而出吗？连这样一个一心为他，一心为民的弟弟他都要赶尽杀绝，他配做皇帝吗！？”
看着双目赤红的谢怀卿，陈霄终于常常叹了口气，面容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孩子，伯父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很不容易，也知道你想要为父亲，为全家报仇。可你明不明白，你这是谋反！如果我帮了你，千百年后别人提起我陈家，都会说我陈家是反贼，我的子孙世代也都要背负着谋反的骂名……”
陈霄何尝不心酸。
明知道自己忠心耿耿保护的皇帝成了一把悬在自己脑袋上的剑，却还要为了忠义二字去保他。
谢怀卿早料到陈霄会这么说，倒也不怪他，只是继续道：“陈伯父，您睁开眼看看，看看这天下黎民百姓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您看看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近些年来有多猖狂，肆无忌惮觊觎我们的土地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