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累,却睡不着。
窗外没有月亮,也没有路灯,一片漆黑。
许瓒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眼睛睁着。
他在想年满,还有电话里,她说的那些话,右边的腿又在隐隐作痛,可能是因为这阴雨潮湿的天气,痛的不厉害,他已经习惯了。
听着滴答的落雨声,终究是抵不住疲倦,睡了。
他是被冻醒的,缓了会儿,他伸手拉亮了灯,手表就放在床头旁边的木头桌子上,拿过来看了眼,才五点零三分。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充电线还在车里,外面的天还没亮,漆黑一片。
雨下了一夜,到现在也还没停下,估计今天也不会停了。
六点钟,许瓒拉开了房门,要弟正好也从对面的房间出来,眼睛红肿着。
罗平康在廊下烧热水,因为下雨,他把炉子搬了进来,劈成小截的柴火,是专门给烧水炉子用的。
锅里在煮饭,天还没亮他就去了菜地,家里还存着去年的腊肉和香肠。
燃烧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罗平康又往里面丢了两根细柴。
许瓒拿起靠在墙角的雨伞,撑开,走进雨里。
车上有他的洗漱用品,还有手机的充电线。
村里有家诊所,从罗平康能记事起,这家诊所就在了,只是诊所里的大夫从父亲变成了儿子。
八点半,罗平康去了诊所,诊所在村子的另一头,走过去也要十多分钟。
诊所是杨大夫自家的房子,五年前,老杨大夫去世,诊所便交给了小杨大夫。
杨大夫名叫杨世善,今年四十五岁。
杨世善刚把白大褂穿上,玻璃门就被推开了。
罗平康一宿没合眼,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杨世善扣上最后一粒纽扣,问道,“罗叔,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大夫,”罗平康哑着嗓音,“要麻烦你跟我去一趟了。”
*
阮单把手上的文件丢在桌上,随手拿过茶杯,往饮水机走去,他刚从骆野办公室出来,骆野让他叫一下年满,不过年满现在没在办公室里。
恍了下神,杯子里的水就接漫了。
“哎呦呦,”赶紧把茶杯放到旁边的桌上,举起被开水烫到的左手,果然,都烫红了。
荣翁恰好看见了,于是幸灾乐祸,“活该。”
阮单立马转过身问他,也顾不上还疼着的手了,“你说谁活该?”
“还能有谁?”
办公室里能看得见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阮单气哼哼的问,“所以你是说我活该被烫?”
荣翁耸了耸肩,“我可没指名点姓。”
年满要是再晚进来一步,两个人可能就要动手了。
明明原来不这样的,年满记得她刚来这的时候,两个人从来不拌嘴的,而现在却变成了哪天不拌回嘴都觉得奇怪。
“师妹,你瞧这人多坏心眼,”阮单一看见年满,就立马走到她跟前,把那只被开水烫过,正泛着一片红的手背给她看,“我被开水烫了,他说我活该。”
“师哥,”年满用手轻轻碰了下,便听到阮单“嘶”了声。
“你这个要不要去抹点药?”年满问他。
“你不说我都忘了,”阮单吹了吹烫红了的手背,“我去管理部抹点烫伤膏。”说完他又扭头凶狠狠的看了眼正在往嘴里塞巧克力的荣翁,“都被他气糊涂了。”